她介绍的对象叫段锦书,是一位儒雅教师,我起个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却被他带去了图书馆,站着听他讲了整整一天的古希腊神话研究,生生磨破了穿高跟鞋的脚。
我咬牙切齿地打电话给纪薰:我知道,咱们是好姐妹,你发自内心认为我有文化有内涵,但是小薰,承认吧,我就是个浮躁又没耐心的废物,真的配不上段老师。
纪薰恨铁不成钢:人家段老师很喜欢你的,还夸你长得花颜月貌,倾国倾城!都把我听吐了!
好复古的夸赞。
我点点头:那他眼光还行。
纪薰问:所以,还打算继续见吗?
我想了想,道:容本废物考虑一下。
晚上回到家,屋内没有开灯,莫槐独自坐在钢琴前,在黑暗中弹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曲子,曲调透着丝丝幽冷。我随手开了灯,音乐声立刻停了,莫槐悠悠抬头,目光落到我脸上,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他细细打量着我身上的裙子,耳环,高跟鞋,淡淡地开口:去哪儿了?
我莫名有些心虚:跟纪薰逛了一天街。
莫槐没再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换好拖鞋,往沙发上一坐:果然还是瘫在家里最舒服。
莫槐起身走向我,忽地拧起眉,蹲下来,一把握住我的脚踝,低声问:脚怎么破了?
站了太久。我想把脚从莫槐手中抽回,无奈他握得太紧。
莫槐眸色更深,隐隐压抑着怒火,一句话也没有说,拿来酒精和棉签,单膝跪在地上,仔细地替我脚上的伤口消毒,贴上创口贴。
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又不是要截肢。我试图缓和气氛。
莫槐并没有松开我的脚踝,抬头望向我,开口:期末学校有个舞会,每人都要带舞伴参加,你愿意陪我去吗?
我果断摇头:不去。
莫槐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不以为意:一群大学生办的舞会,我这个老太婆去凑什么热闹?而且你们学校屁事好多,课上明白了吗?搞什么花里胡哨的舞会?演偶像剧呢?
莫槐表情冷下来。
我惊觉自己刚才的态度像极了老古董家长,连忙找补:舞伴肯定得邀请同龄女孩子呀,少男少女踩着青涩的舞步撞个满怀才有意思嘛,你们学校漂亮女生不是挺多的吗?
我只想邀请你。莫槐声音低柔。
莫槐。我摇头叹气,如果同学知道你邀请后妈做舞伴,会嘲笑你是妈宝的。
那就暂时放下后妈的身份。莫槐起身靠近我,只做我的女伴,好不好?
他专注地凝视着我,眼底溢满依恋。
我避开他的目光,轻咳:后妈就是后妈,怎么可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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