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房子里安顿好后,我突然发现漏拿了一个包。
价值八十万。
贵不贵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莫沉送给我的东西。
我连夜赶回莫家,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拿上包,准备走人的时候,发现莫槐的房门虚掩着。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一秒钟。
就是那一秒钟的决定,改变了我往后整个人生的走向。
推开门后,我看见莫槐独自坐在床边,手心正捧着一大把白色药片。
显然,那是致死量。
他完全没了刚开始的冷静和淡然,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脸色苍白又憔悴,眼里布满渗人的血丝,眼周泛着浓重的黑,原本夺目的五官散去了全部光芒,只剩下麻木的死灰。尽管他穿着宽大的睡衣,却依然能看出四肢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如同一个丧失了灵魂的残破木偶。
再怎么独立早熟,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莫槐缓缓抬头,冲我颓丧地笑:阿姨,怎么办?我好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呆立原地,被他眼中刺骨的绝望镇住。
从此以后,我考了满分,把成绩单拿给谁看呢?做了好事,有谁会夸奖我呢?孤身在外时,有谁会在家里等我呢?他低喃着,音量一点点变弱。
可能因为人心在夜晚容易变得柔软。
可能因为他是莫沉留下的唯一血脉。
可能因为我也丢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有啜泣声从我怀中传来。
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宣泄。
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手腕却忽地被他攥住。
莫槐撩开我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胳膊上的刀疤,掌心触上已经结痂的地方,用指腹细细摩挲着,轻声问:要不要一起死?
什么?我愣了愣。
阿姨,他眼角沾着泪,抬眸与我对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死?
这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孤独少年,非常认真地,在向我发出死亡邀请。
我在他幽深的注视下微怔,似是受了蛊惑般,情不自禁点头:好。
然后,我翻出一个便笺本,在书桌前坐下,一笔一划写下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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