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军以天地为葬,云卿平静地说,从不入土,但每个死去将士的名字,谢将军都记得。
每一个都记得?
我不知该说什么。
也没时间说了,身后远处传出一阵响动,一名玄衣军朝我身后指了指。将军,他们来了。
烟尘大作,敌军重又追了上来。
看来,余下的玄衣军,已经全数死难。
我们走。谢将军说。
走?走去哪儿?
我们只剩九人,还逃得掉么?就算逃掉,只靠九个人,还怎么入京城?
太多杂乱的念头,也想不清楚,我稀里糊涂,下意识去牵马。
但这一次,云卿没有跟上。
将军,我有一个想法。她忽然说。
谢将军不解地看她。
我们这样,想必是难以逃脱了,云卿说,我还有一计,虽不能保证一定有用,但至少,可以多一线生机。
谢将军点点头。听殿下的。
云卿转身面向我。有灵,我需要你和九枝帮我一把。
我与她对视,从她的神情里,我知道我可以相信她。
你说。我回应道。
一刻钟后。
百十个赤胆营骑军追到了这里,打头的先锋看看前方,忽然举起手,号令全军停下。
离他们不远,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浑无声息。
先锋很谨慎,不敢轻易靠近,指挥兵士们在十几步距离的位置待命。
他转向后,对军中一人耳语几句,这人随即下马而出,戒备着靠近,仔细观察一番地上情形,又快步跑回去。
骑军为他让出一条通路,队列中央,有一人端坐马上,姿势慵懒,怀里还揣着一只小兽,一遍遍抚摸着。
殿下!来人弯腰拱手。
是他们吗?这位殿下懒洋洋地问。
确认了,是他们。军士说。
都死了?殿下又问。
都死了,军士答,身上都有重伤,旁边还有几名我赤胆营的弟兄,许是舍命逃出后,在这里被几名弟兄追上,经历死战,同归于尽了。
殿下的手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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