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一顿,又道:小姐那梦里的媒婆、轿子,皆不是梦,是来寻她成阴亲的。
这事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但这样说夫人该能懂,何况个中还有蹊跷,只是我还没想通。
师傅意思是他死了,拿这个也要我女儿死,在地下和他做一对?夫人面上一阵惊惧一阵忿怒,这人怎么如此恶毒?!
方玉蕊也吓坏了,直往床深处躲。
你们别着急,我说,虽然这符险恶至极,但了解了根由,我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只是不过这法子,不太好看。我又说。
我没吓唬她们,是真不好看,而且很臭。
这是我爹写在书上的,旁边还歪歪斜斜注了几个大字,能不用就不用。
因为吧,这法子要用到的,尽是些污秽东西。
鸡血、鸡粪、鸭血、鸭粪、狗血、狗粪、猪血、猪粪,再加上人的便溺,是谓九秽之法,莫说是鬼怪,人闻见怕都要死过去。
我爹原意是,这法子是他用来对付那些最厉的恶鬼,但我想在这里该也用得上。
虽然是猛了些。
要不是这大户人家,一时还真凑不齐这么多脏污。方员外一声令下,不到一个时辰,这些东西便分别装在九只盆里,一样样搬进来了。
家丁们一个个手拿汗巾捂着口鼻,放下盆,头也不回跑出了屋外。方玉蕊原本失魂落魄,此时也嗅嗅鼻子,皱起了眉头。
娘亲,好臭她看向方夫人。
夫人面色也不好看,但为了女儿,她竟强忍了下来。
好女儿,既然师傅说此法有用,你且先忍耐忍耐。她安抚女儿。
我早给我口鼻上施了术,冲淡满屋的异味,又给方玉蕊和夫人先后施了一遍。
这样多少好一些,我说,但难闻还是难闻的,只需忍三个晚上,好么?就三个晚上,玉蕊放心睡觉,我保证那梦你不会再做了,三天一过,一切当可平安,以后你都可以安睡。
方玉蕊迟疑着点点头。夫人扶她躺下,又帮她用被子盖住下半张脸。
我将那九盆秽物沿床周一字摆开,带着夫人和舜华离开卧房。
这里我守着,我说,你们大可放心,去歇息便是,明晨再过来。
家丁送她们两个回房,我稍稍松了口气,在卧房门口坐下。
九枝和翠玉这才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妖怪面目扭曲,皱成一团,翠玉不断用手在脸前呼扇着。
可臭死我了她从牙缝里说,你这是搞什么啊?我估计有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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