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又被隐晦地奉承到了恰待人称赞的自豪之处,而且还是双倍得意:“那当然,我妈妈可是意大利人——”斯塔西娅勾了勾嘴角,快速把话题转了回去,“——我早就说了,你们学校设计的课程根本不是给一个现代文明人的,你要是不打算回家继承家业,你应该扔掉那些老古董,早做打算。”
小天狼星努力忍住不笑。这种感觉有点像詹姆发现伊万斯偶尔会在球队成绩好的时候去看魁地奇比赛、于是就拼命向麦格教授要求加训,而对方对他的小心思一无所知,反而一边夸赞一边痛快地签了条子——双方完全想的不是同样的东西,但是莫名其妙地达成了共识,还觉得对方真是知心。
斯塔西娅当然不知道他的考量:她怎么会知道纯血和麻瓜之争?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按照自己的经验代入进行理解了。斯塔西娅托着腮,有些不快地用叉子敲了敲盘沿:“我说真的!你有大把的好时光,难道都用来跟你父母对着干吗——好吧,虽然你确实正在叛逆期。”
小天狼星扬起眉毛。他愈发不愿意听她把自己当孩子一般看的表达——说实在的,她现在也没满二十岁,还不如纳西莎年纪大呢。“过完节我就要十七了。”
斯塔西娅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知道苏格兰十六岁就成年了——趁机和你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个切割不是更好么?”她换了方向,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咖啡杯,仿佛在给自己的发言打鼓点,“如果你有兴趣呢,十七八考出来A level去申请大学,也是正当年。如果你在根本不喜欢的学校都能考满分,为什么不好好考虑下自己想学什么呢?”
他当然不是讨厌霍格沃茨,只是懒得花时间在他闭着眼睛也能漂亮完成的魔法和故纸堆里——但是这有点难解释。原来是因为《保密法》,现在多了一些对斯塔西娅反应的惴惴不安。想想吧,如果有人突然要敲敲门说“你好,我是妖精叛乱的首领,身上带着格兰芬多的爱物匕首做信物”,他第一反应肯定也是对方疯了。
斯塔西娅确实领会不了。对于小巫师来说,霍格沃茨是唯一的避难所、是乌有乡,是智慧的源泉和魔法的摇篮。如果有什么不好,自然是“费尔奇”“鼻涕精”和“斯莱特林”(显然,斯莱特林的学生会在此处用“格兰芬多”替代)的错。然而当年握了一把大学录取的女学生只会用挑剔的眼光衡量一切,把所有的问题归结到学校的制度性缺陷上。
“你们的学院根本没有自己的教授和导师,也没有特有的课程和发展方向就业指导,反而要在一起竞争——这种学院制度除了引起摩擦还能有什么意义呢?你们的体育活动为什么不是和其他学校进行比赛呢?”
他正要表示格兰芬多的精神和斯莱特林的纯血懦夫不可相提并论,但斯塔西娅接着说了:“我们的学院——只在乎专注地用资源培养每一个学生。我们要做的是帮每个人找到自己的方向,把自己做到最好当然就足够了——我们的学生只和自己比赛,不在乎其他学院怎么做,也不需要和他们竞争。”
说着她把视线转了过来,颇为热切地看着他:“你呢?你也应该好好想想。”
小天狼星静静地看着她:“我好像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和我家切断关系就要用太多的精力了。”
她不快地用力敲了一下杯沿,脱口而出:“这有什么——说得通就讲道理,说不通就打,打不过就跑。”她咳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指教好像有点粗暴且不够关切,于是换了个口气:“……我父亲当年就是受老派的家庭教育,宗教性非常强的那种,并不去学校里读书。他就在十六七的时候跑出来跟我妈妈一起去读大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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