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六载相识,四年婚姻。一纸休夫诏书,竟如玉盏细微的裂痕,令他二人积年情深如春茶般不可挽回地自裂痕中淌出,直至滴漏殆尽。
可六年来,每一年的上巳节,秦珩还是同他们初相识的那年一般,赠她一株芍药。
每年上巳秦珩赠她芍药时,那番羞涩赤忱的神情,都一如当年定情时。
此刻也不例外,即便这是他们和离后度过的第一个上巳节。
芍药乃情爱之花,又名将离。这名字,倒像是命定别离之兆。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这段爱恋,终会在而今零落成泥。
景暇愣怔地望着他,半晌,许是受不住那过于澄澈炙热的目光,她撇开了视线。
随即,她一个巴掌,赌气似的打在了秦珩的脸上。
“状元及第,呵,不过是急着澄清你自个儿不是女帝榻侧的小白脸。”
“怎么,我们的四年婚姻,于你而言,竟成了抹不去的耻辱吗?”
秦珩也不躲那巴掌,颊侧顿时通红一片。他只是在景暇发泄一通后,握住了她的手,以暖玉般的温软包裹住了她。
“阿暇为什么会这样想?为夫,秦珩的身子是阿暇的;为臣,秦珩的肝脑也该剖给阿暇。”
“秦珩不过是想完完全全地属于阿暇,不管是为妻的阿暇,还是为君的阿暇。”
有情人分离后,再忆当年情浓时。那番苦思追忆,杂糅初见时的热烈爱恋,才酿成了世上至秾之爱。
景暇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意,瓮瓮地问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秦珩那么懂她,了然她对皇叔的一切恶意与猜疑,又怎还会如那年上巳般,毫无顾忌地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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