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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鸣人才仓惶突兀地明白了:日向临冬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她在中忍初赛场上为了维护宁次拔刀的果决;在被他们问及愿望时的避重就轻;明明向来最是温和待人的她却对雏田多年刻意的疏远和冷漠;四岁那年跳湖被他从水里捞起来却说“只是意外”;还有曾经被他忽视了无数次的她那望向不知何方的空洞而遥远的眼神。

她其实一点都不坚强,也不够乐观,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也烂透了。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宁次一个人在这个垃圾世界活得太孤单,她早就想离开了。

她也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索取无度地从她身上自私汲取温度和希望。

他知道地太迟了,日向临冬不是永不熄灭的太阳。

她是堕落的月亮,发着光却沉沦于黑暗。

鸣人曾经想过,只要是临冬想要的,他都会给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跟他提过想要什么,从来都是鸣人不懂事而任性地从她那里掠夺东西。

——又或许是她要的东西他根本就给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自己想要什么,却是在求他:求你,饶了我吧。

——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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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郁。

夜空的底色黑地纯粹,映在临冬的眼瞳里,理智残存的时候,她甚至还能预想出,她和宁次都死了,他们那些人,野心勃勃贪婪自私又洋洋得意的那些人,在从无限月读醒来后发现一夜之间所有的希望都破灭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唾手可及却功败垂成才最绝望——他们或许还在紧张激烈的战斗间隙中分出一点神思沾沾自喜设想过,这世上还活着的唯一掌握了飞雷神的她能够将这个家族托举到什么样的权力地位,再不济,还能逼她将空间术教给宗家——她想到了有趣的地方露出了丝笑意——那样的话,她可能会用手指点点脑袋,说,“学这个,要脑子的。”

年少有为,少年早夭。

对于逝去的白月光,人们总是不吝于津津表露自己的惋惜,会为他感到不甘,感到遗憾,还有愤愤不平。

日向一族一直讳莫如深不愿别人提起的制度将成为忍界最广为人知的秘密。就像宗家烙在分家额上的笼中鸟,他们也将被世俗眼光打上“永远比不过分家的废物”的印记。

那是他们那膨胀到一戳就破的自尊心所最不能接受的。

哪怕掌握了飞雷神,如她这般实力的人还是被命运生生折断了,人生的希望就在于未来的不确定,可她的死,就像一座写清了结局的路碑,往后还会有哪个分家愿意去拼命和努力——既然是注定的结局,那么为何还要被宗家榨取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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