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潭转身,看着白继劳,声音嘶哑:“再见。”
(二)
白继劳直接回了老家。
被张潭赶出家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他接到奶奶的电话,说他爷爷摔了一跤,让他快点回来。白继劳火急火燎地赶回去,爷爷已经被帮忙的邻居送到了县医院,白继劳赶到时,他已经昏迷了。
“你爷爷摔到头了,我们初步诊断结果是脑出血,形成了脑血栓——他有严重的高血压,之前怎么不及时控制住?”
白继劳整个人都懵了:“高血压——他有高血压?怎么可能?”他爷爷一辈子农民,平时连肉都舍不得吃,怎么会有高血压?
“情况再恶化就要转到市里的医院,钱的方面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
“好——好。”
医生匆匆走了,爷爷还昏迷着,奶奶回去收拾住院要用的东西,白继劳独自坐在脏兮兮的医院走廊里,双手打颤,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还是这家医院,他爷和他妈紧紧架住狂吼的他爸,来看病。他们在屋里,小小的白继劳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走廊里。
那天,他听见了他妈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真是倒了霉嫁到你们家——”
怎么这么快——爷爷又病了?
我好像还没长大啊,爷爷。
身体骤然绷起来——我爷爷病了,得治,对,对,我得回去拿钱。
回沈阳的路上白继劳才想起他是被张潭赶出来的。张潭让他滚。
这次真的滚了,白继劳想。
第12章
(一)
张潭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直播。
这一个星期里,他隔很久才吃一顿饭,喝一杯水,睡得时间很长,抽烟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间也很长。梁老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接;张灭明在微信上问他怎么没直播,他没回。
时常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窗外是沉沉夜色,也不知道几点了,肚子里空荡荡的,张潭一瞬间恍惚,想给白继劳打电话问“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饿死了”。
手机都抓在手里了,才猛地想起来,他和白继劳分手了。
于是手机又被扔在了床边,张潭点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睡意再度袭来。
第六天,实在睡不着了,上午十点,张潭睁着眼躺在床上,伴着楼下初中生悠长的古筝声,慢慢地回忆起和白继劳在一起的近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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