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人,好像与他们又不大一样。
姜岁绵想了好一会儿,才软软地道:还没有多谢今上在御花园里挡住了我呢。
却是避开了雍渊帝的问题,没有答他。
头一次被忽略了的帝王挑了下眉,没有指出对方的小计谋,只淡淡出言道。
不是觉得朕力度太大,弄疼了吗?
雍渊帝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勤政殿再次陷入了寂静中,就连曹陌都不知道他此言为何,但听着他这句听不出喜怒的反问,宫人们都深低着眉,没有人敢搭话。
虽然他们不了解事情的因由,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别说弄疼了,就算是弄死了,谁又能将抱怨的话宣之于口呢?
这不是胆大,这是找死。
不管眼下这位姜家姑娘究竟有没有这种大不敬的想法,可雍渊帝既然说了,那她便是有了。
看来要悬。
父,父皇...萧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挪到了姜岁绵身前挡着。少年的身形本就挺拔,再加之女儿家娇小,到真让他遮掩住了。
感受着上方毫不留情的帝王威压,萧祈险些都站不稳身子。直到此时,他也说不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冲出来,只是刚才见姜岁绵孤零零一人站在殿中,他心中蓦地揪了下。
等他回神,他便已经在这了。
萧祈不禁往后瞧了一眼,许是因为惧怕,少女正微皱着眉,面上的神情满是无措。
罢了。
虽说不知御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终究是他连累了她,若父皇治罪下来,他总该一齐担着才是。
反正罚了这么多了,大抵也不差这点。
他俯身行了一礼,颤声道:父皇,姜姑娘甚少入宫,对宫中规矩不大了解,所以...
萧祈原是想说不知者不罪,但雍渊帝一个眼神下来,他便顿时说不出什么来了。
曹陌闻言倒是有些想笑。
大皇子怕是对甚少二字有什么误解,永宁宫那边可是三天两头就唤人入宫的,他可记得这小姑娘年幼时,似乎也曾撞上过今上的行辇。
小小一团,被人搀着站稳了身子,敷衍地道完谢就摇摇晃晃地追着大皇子跑了,好像都没正眼瞧他们圣上一眼。
不过今上大抵是对这些琐碎的小事完全没有印象的。
曹陌正想着,那边的姜岁绵已稍稍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主动暴露在了雍渊帝跟前。
上座的人神情未变,只静静地俯视着这位胆大的小姑娘。他面上什么情绪也无,可若让旁人见了,怕是平白软了腿,恨不得叫自己的心肝肺都掏出来自证清白,以此躲过他这番审视。
姜岁绵微仰了仰头,眼神清凌凌的,毫无被人戳破的小心虚,而很是认真地喃喃道:那还是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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