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见过的美却屈指可数。
于幻境的血污炼狱中挣扎数百年,剥皮剔骨之痛日日加身,唯独只得到过一点垂怜。
虚幻如月下霜的垂怜。
相凝霜见他没反应,又往前凑了凑。
这一下凑的很近,她甚至能看到他眼角的褐色小痣,淡淡的一点,落在薄薄的眼皮上,轻轻一抬眼便寻不见了,半遮半隐的一点秘密。
她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洛长鹤却突然伸手,重重将她拽了过去。
嘶,他怎么突然如此热情似火。
她一愣,下意识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先反抗一下,耳边却听见什么东西淅淅沥沥落下来的声音。
像雨声,但很显然并不是。
是血。洛长鹤淡淡开口,很快便松开手,后退了两步,惜字如金的解释道,妖血,若是沾上身不好。
妖血?
是什么妖啊?
狐妖。
她顿了顿:狐妖?
这幻境中应该只有浮迟那一只狐妖吧?他难不成撞在洛长鹤手里了?
哪里来的狐妖上座伤了他吗?
相凝霜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洛长鹤闻言却转过眼瞧了她半晌,眼神轻飘飘的,好一会才开口,却是毫不相干的话:你的耳珰呢?
相凝霜:?
相凝霜一怔。
她下意识抚上了耳垂,心想她耳珰早就给了浮迟,洛长鹤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对,他竟然还会注意自己的耳珰?
她生出点心虚,以为洛长鹤察觉出来了点什么,便装作回忆的样子:兴许是掉在哪里了,我没有注意。
上座眼力真好。
她积极的画蛇添足,补上一句牵强的好话。
洛长鹤轻轻唔了一声,脸色好像更冷了些。
他怎么看起来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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