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也像那早生的几缕白发,已经看破尘世。
什么是坦途?萧绪桓微微一笑,比手请他坐下,直卿,你我相识多年,建康那些人的心,早都看透了,十年,不过才堪堪迈出一步,被他们束手束脚压制着。
我想做个忠臣,可他们不给我这个机会。
沈汲猛地抬头,诧异地看向他。
萧绪桓敛起笑意,如果没有夫人,李承璟、崔宣、谢尚他们又会忍耐多久?早一步,晚一步,又怎知他日的情形,会比现在轻松?
从先帝遗诏册封我我大司马的那日起,他们就已经容不下我了,他们想阻拦,那我何必再为谦卑之臣。
沈汲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读懂了他的意思,心咚咚的跳起来,那个心照不宣,早已经悄悄幻想过多时的意图,让人激动又难安。
他慢慢想明白了,为何萧绪桓全然不在意李承璟和崔家会拿崔茵的身份做文章,因为这都不重要了。
沉默半晌,沈汲道:你意已决?
是。
沈汲松了一口气,便又听他道,直卿,我知道你对夫人诸多不满,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
他眸光沉下来,你觉得我会因此丧失理智,觉得一个女子,不足以被重视。
古今向来如此,败者才会拿女人做借口,冠以祸水之名,我萧某以此为耻,一不借裙带姻亲,二不以情爱为牺牲。
***
叶面湿漉漉的,风一吹,滚落几滴雨珠。
萧绪桓回到太守府,先去阿珩的屋里看了一眼,小家伙睡相很好,露出红润的小脸,像是做了个香甜的美梦。
郑嬷嬷对他道,崔茵已经回去了。
萧绪桓摸了摸阿珩的脑袋,想起今日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表现,笑了笑,嬷嬷好生照顾他。
穿过庭院,房间里灯火昏暗,大概是怕夜里太凉,窗边只支起一条宽缝,露出点点烛光。
春草刚刚从里屋退出来,看到他,行礼道:夫人在沐浴。
萧绪桓点了点头,推门进去,里间传来一阵水声。
屏风后面的纱帘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凝脂流玉,香艳惑人的模样。
他顿了顿,想拂帘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萧郎君?他听到她在憋笑,那女子娇声道,妾还在沐浴,您怎么能进来呢?
薄帘被一只手挑开,他走进去,灯光也是那么昏昏沉沉。幽香萦绕,见美人香肩半露,一双雪白的玉臂伏在木通边,格外惹眼。
崔茵眨了眨凝结着水汽的羽睫,朝他抱怨道,萧郎君怎么这样轻浮,擅闯妾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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