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那么喜欢吃东西,只想看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拼命给你买东西吃,但我瘦下来了。”
“叠的千纸鹤被你喝醉酒以后当垃圾桶抱着吐,全毁掉扔到垃圾堆了。”
“给你织的围巾……太丑了,放到了衣柜最底下,你出国的时候没有带走,也没看见。”
赵叙宁说话有气无力,却还是强撑着。
她仰起头看向沈茴,眨了眨眼,“阿茴,就最后一件……我还在尝试。”
良久,沈茴转身。
赵叙宁拉她的手,却只拉到了她的衣角。
沈茴说:“剩下的,我来做吧。”
话音落下,她膝盖弯曲,跪在石阶上。
冰凉的石阶通过膝盖传来寒意,沈茴双手落在石阶上,腰渐弯,额头落在石阶上,发出一声闷响。
“二姐。”沈思妍走过来想扶她,却听沈茴说:“别拦我。”
沈思妍一时无言。
梁适原本在一旁扶着虚弱的赵叙宁。
尽管她平日里会运动,身体也不错,但从山脚一路上来,一步一叩,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这会儿已经两股战战,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又该如何撑完这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可赵叙宁却朝她摇摇头,继续跪倒,叩首,再站起来。
沈茴和赵叙宁就相差几级石阶,她们都在虔诚地往上走,往前走。
每过一阶,都是在遗忘。
都是在赎罪。
都是在重生。
梁适和沈思妍只能在后边看着。
一直到近凌晨,山间寒风起。
赵叙宁的动作越来越慢,要很久才能跪下,然后再站起来。
裤子已然磨破。
梁适这个一路走上来的都感觉累,根本无法想象赵叙宁是怎么做到的。
而沈茴当真也跪了九百多阶。
等她们快要上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山顶的沈风荷跟顾沂雪。
沈思妍早已心疼得不行,又觉得委屈,低声喊了句:“大姐。”
声音听上去奶乎乎的,可他又极力控制自己这种行为和声音,所以听上去很别扭。
沈风荷垂眸看向正一步一叩的沈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沈茴率先上去,当她真正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还是沈思妍扶住了她。
赵叙宁明显慢得多,整个人也显得苍白憔悴,似乎随时都要昏厥。
梁适就站在栏杆旁边,离她很近,生怕她撑不住摔了。
但她的意志力确实强大,一路撑到快结束。
就在迈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脑袋一偏,整个人都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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