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鹤站起来,先是整了整衣领,又收拾了一下袖口。他借着桌面那亮洁的反光打量了一下自己一切完美,这才在王总助的引导下离开会议室。
他,一位恶毒炮灰霸总,马上就要硬刚甜宠文世界中心,那传说中高深莫测、弹指一挥间就天凉张破的法外狂徒季二爷了!
张朝鹤冷笑——这爱情也太他妈感人了,季二这次没派出大卡车创他,选择直接付钱了事。他可比他爷爷大方多了,一出手就是总集团的股份?
王总助为他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请吧张总。”
站在落地窗前的人影挺拔劲瘦,在天青色手工西装的映衬下身材比例近乎完美。对方背对着他没有转身,所以张朝鹤只能看见他优雅而从容的背影。
这个身影非常、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张朝鹤甚至能够默背出他身形的每一处起伏弯折、每一寸蜿蜒沟壑。
张朝鹤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他警觉地向前靠近:“端……”
他忽然沉默了。
片刻后张朝鹤重新开口,声音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一点点哑:“程嵇雪,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终于转过身来——程嵇雪露出了他曾经最喜欢、最熟悉的笑容,他眉眼轻轻弯起、中和了过于凌厉的线条弧度,鼻梁高挺,唇角尖尖。
他笑得还是温柔又包容,但好像换上了名贵的衣饰,他一直压制着的那种天之骄子的矜傲和冷淡就都回到了身上。
摇身一变,程嵇雪突然就成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
张朝鹤屏住呼吸,再也不肯向前,他脑子里一时混沌一时清醒,像是烈火滚水,交织出一幕一幕光怪陆离的画面。
在这恍惚中,程嵇雪好像向他伸出了手——他等了一会儿,张朝鹤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而尖锐地看着他。
程嵇雪自己过去主动牵住张朝鹤的手……他们以前最喜欢这样拉着彼此,幼稚而执着,此时程嵇雪再去碰他,却突然发现张朝鹤的手凉得像块冰。
他体贴而亲昵地帮张朝鹤搓了搓指尖,就像那天晚上他拎着活鱼跑去慈善拍卖会所门口找张朝鹤时张朝鹤为他做的一样。
张朝鹤没有任何反应,厌恶或者愤怒,好像一切情绪都从他的身上消失了,他只是困惑而认真地问道:“你是谁呢?”
程嵇雪心头一紧……但张朝鹤还没有生气,这已经是他设想中最好的一种。
他温柔地用鼻尖去蹭张朝鹤的脸颊,试图用张朝鹤最喜欢的接触方式去降低他的抵触和防备,然而张朝鹤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执拗而坚持地看着他,丝毫不为他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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