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晦把前头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裳当柴火烧,夹袄留着当被褥。清点收集到的包袱,收获两包冷馒头,还有三张秘术符箓。符箓都是射手包里的,符纹的形状苏如晦没见过,但是都一样,估计就是能溶解刀剑铁器的秘术。这射手颇为富裕,他的单张弩也是极好的东西,短箭还剩下五支。至于吊梢眼他们,简直比苏如晦还穷,包袱里只有干粮。
战斗对符箓的消耗太大了,苏如晦叹气。光对付这么几个小喽啰,之前怪人们给的符箓就用去了好些,“瞬影移形”只剩下了一张,“神隐”直接用光。他决定省吃俭用,窝在山洞里直到最后一天。他砍了许多树枝堆在山洞洞口,把洞口挡住,留下几个小眼儿监视外边。从外边看,很难发现这里有个山洞。一切布置完,他安心睡起了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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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秘宗 北辰殿
纯黑色大理石打造的殿宇中心,绚烂的金黄色星阵在一泓水池中无声地运行。紫宫、太微、北斗三大星官围着水池对坐,太微星官摩陀衍那是个盲眼的僧侣,着一袭黑底银线袈裟。他将手放置在水波下,星阵将他“天眼”所见呈现在水幕之中。水幕里映现昆仑山下试炼的场景,厮杀、争斗,有人怀刀而行,血溅三尺,有人施展秘术,气旋搅动。
摩陀衍那叹息道:“来了许多混入普通人的秘术者,想必都是黑街的人吧。黑街以为这样就能渗透秘宗,未免太小看我们。”
“乌合之众。”北斗星官昆吾轻蔑地评价。
在他们三人的前方,高台之上,一个黑衣的男人瞑目跪坐。他银灰色的长发披肩而下,垂及地面,从天井斜斜照下的天光洒落其上,明丽的光辉簌簌跃动。朝圣境的大秘术者,寿数早已不与常人同日而语,年纪已至一百余岁,他的相貌依旧如三十壮年。他拥有俊美的面容,浑身透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冷漠,孤高在上犹如山巅月,只容人仰望。
只是大掌宗常年闭关北辰殿,就连秘宗各法司卫所也难以与他见上一面,鲜少人得见他的真容,自然也不知他的面貌,才有云州城内那尊并不与实际相符的塑像。
摩陀衍那轻移手指,搅动水波,道:“他们是黑街的人啊,持玉如今就是同他们为伍么?”
“懦夫之名,何需再提?”昆吾道。
“他是大掌宗亲手养大的孩子,”摩陀衍那摇头轻叹,“被剥去秘术,敲碎膝骨,江家又拿一个幺子应付他的婚约。桩桩件件,如此欺辱,无怪乎他遁入黑街。听说饮下秘药的人会变成疯子,秘宗无间狱关押了多少因为秘药失去心智的怪物,难道我们当真放任持玉不管么?”
澹台净睁开眼,浅淡到近乎无色的双眸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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