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小孩儿都没回应他,苏如晦挠挠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怕我?不要怕,我不是坏蛋的。我这人可好了,专门打坏蛋。那个送你来的人,叫澹台净的,昆仑秘宗的大掌宗,他是我阿舅,他小妹是我娘亲。你是他徒弟,咱俩算亲戚。”
他故意没说他爹是谁,世家子和黔首的地位判然分明,他怕这小弟弟知道他爹的身份就不和他玩儿了。他爹是黔首,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因为长得漂亮被他娘相中,硬抢进边都宫城。
强扭的瓜不甜,苏如晦从坊间的小道消息得知,他爹娘是一对怨侣。更不幸的是,他娘生下他没多久就死于一场民乱。他爹穷困潦倒,背着还是小婴儿的他蹲在大树下教人认字,还摆摊卖过草鞋。澹台阿舅看不下去,把他领了来,托付给白衣上人明若无学艺。他爹时不时来探望他,每回都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三头木头小狗哄他开心。小狗里面还安了机关,屁股后头的线一拉,它们就会喀嗒喀嗒地跑起来嘿嘿叫。
其实他很想说长着三颗脑袋的小狗很恐怖,嘿嘿叫而不是汪汪叫的狗更恐怖。可谁让他是个懂事儿的小孩呢,他每次都装作很喜欢的样子收下。
他捡来一根树枝,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喏,这是我的名字,苏如晦的苏,苏如晦的如晦。你叫什么名字?写给我看。”
苏如晦把树枝递给他,小孩儿没接,两手仍然抱着膝盖。
苏如晦以为小孩儿不愿意搭理他,有些失望,正准备收回手,却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
“玉儿。”小孩儿低低地说,“我叫玉儿。”
苏如晦眼睛一亮,“玉儿!这名字真好听。你等等我,我去把周小粟和江雪芽叫过来。”
他呼地一下就跑远了,玉儿茫茫然发了会儿呆,山洞口传来吵吵闹闹的声响,苏如晦领着两个小女娃进来了。那俩女娃看见玉儿,蝴蝶似的围上来,捧着脸蛋盯着他看。苏如晦很得意,道:“没骗你们吧,我就说他可好看了。”
“他生了什么病呀?每天都要待在这儿不能出去吗?”周小粟眼泪汪汪,“好可怜啊。”
“对啊,”苏如晦问玉儿,“我阿舅为什么要关你?”
玉儿的声音轻轻的,“他说因为我会害人。”
“害人?”苏如晦迷茫了。
江雪芽握拳,“我知道了!因为玉儿长得太漂亮了,大掌宗担心他变成祸水。”她气道,“玉儿,你别听他们胡说。你才不会害人,都是那些臭男人害人。他们害了人,就喜欢把过错推到咱们美女身上。”
“他是男的。”苏如晦插嘴提醒。
“就是就是,”周小粟跟着道,“以后我们带着你玩儿,让师哥灵石挖下来,傍晚我们送你回来,再贴回去,保管师父和阿舅发现不了。要是他们发现了……”
江雪芽接话:“你就说是苏如晦拐你出去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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