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宽若此,南斗弟子看在眼里,无不悚然。安俊嗓音干涩:“师父?”
子车良长长呼出一口白气,道:“安俊,以后南斗,就交给你了。”
“……师父?!”
子车良拔剑横于颈前,沉声道:“小楚,这条命,是我欠你父亲,欠楚师兄的,我这就还给他!”
不是人人都像徐平宽,没有失去尊严也要活着,子车良做不到,他宁愿一死了之。
子车良腕部用力,一剑封喉——
安俊眼眶盈泪,出手想要阻止,却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一把黑色铁剑,砰地击飞子车良手中的剑,高高抛到空中,又锵然摔在地上。
细雪纷飞,子车良颈部留有一道细细血线,渗出血珠,无碍性命。他怔怔地站着,望向楚孤逸。
将暝当空旋转一圈,回到楚孤逸手中,他道:“你要死,就到别处死,别脏了我的地,也别用我父亲的名义。”
“……小楚……”
“我父亲,从未怀疑你,怪过你,更不想要你的命。他不会在奈何桥畔等你,你去了也见不到他。你这一生,就在赎罪中活着吧。”
子车良踉跄后退,泪水潸然,“我连死,都不配吗?”
楚孤逸转过身,对朱长老道:“放了地牢里的人。”
朱长老根本没有过瘾,“真的就这么放了他们?”
“若他日有人来犯,自当严惩。”楚孤逸道,“别让全修真界觉得,我们欺负人。”
“……是。”朱长老只得应下,吩咐人去办。
仙门们走的走,也有留下的,天水宗魔君继位大典还在继续。这一历史时刻,三大仙门必须亲眼见证。
楚孤逸不再看任何人,他望向高高的九百多阶梯的祭坛,那里,才是天地间最为至高无上的地方。
登上之后,受众生敬畏,同时,也会成为很多势力的眼中钉。
楚孤逸一振袍袖,大步走了过去,贺凉水站在原地,望着他。
编钟奏响,楚孤逸在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回过身,伸出手,“贺先生,来。”
贺凉水愣了一下,征求地看向朱长老,朱长老只低头表示恭顺。贺凉水大着胆子往前走,把自己的手交给楚孤逸。
楚孤逸紧紧握住,眉眼含笑。
贺凉水亦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一同登上祭坛。
漫漫长阶,苍天细雪,钟声悠远,香火飞舞,仿若走进古老的神话。
楚孤逸带着贺凉水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往上走,道:“从今往后,无人能挡我的脚步。”
他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楚孤逸,可以还是从前的那个楚孤逸,也可以不是,看他心情,全凭喜好。善恶喜怒,只在他一念之间。
所以,别惹他。
贺凉水侧目望着楚孤逸俊美无俦的侧脸,他的弟弟这回才是真的长大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算世上所有人都怕楚孤逸也没关系,他疼他。
祭司念过祝祷词,匍匐在地,祭坛之下,以朱长老萧特为首,天水宗弟子跪倒一片,右手触碰左胸心脏,齐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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