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时景被何倦关注的看着,这一次这样专注的目光却仿佛带着刺,让关时景又渴望又痛苦。
他垂眸想要避开这样的目光,又浑浑噩噩想到,或许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他就像分明知道前路全是荆棘,尽头便是悬崖的旅人,就为了高耸的悬崖或许能够触摸到一轮明月,他仍然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要到达那里。
即便脚下是荆棘,前路是深渊。
关时景在何倦已经掩盖不住的关心下,轻轻摇头,他口腔充满血腥气,他轻声道:“没事。”
何倦不太放心:“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关时景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他双手安静的放在膝盖上,坐姿带了点乖巧的味道,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学习委员,上课的时候会很安静的坐着听讲。
在小小的班级里,一切差距都无限缩小,一切可能被尽可能放大。
关时景保持声音不要变化,但已经能够在商场谈判中面不改色的关总,此时在何倦面前仍旧是十七岁领贫困补助的少年,他嗓音带着难以遮掩的干涩:“是灯光原因。”
骨汤火锅被端上来,打断了何倦的话。
氤氲的白色热气阻隔了他看向关时景的视线。
关时景忍不住抬眸,隔着朦胧的雾气去看何倦。
对方在低头看手机,指尖敲击在手机屏幕,似乎在回谁的消息。
关时景又收回目光。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又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
一旁的傅凛却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傅闲出去的间隙,他又缠上了何倦:“阿倦哥哥什么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何倦想了一下回答:“有半年了吧。”
如果是指字面意义的在一起的话。
傅凛又问:“那阿倦哥哥你真的喜欢哥哥吗?”
分明何倦看着傅闲的目光,仍旧清澈平静,同傅闲看何倦的目光完全不一样。
傅凛几乎想象不出何倦爱上一个人的样子。
他就像孤悬于天际的月亮,永远明亮清澈,永远冷静没有烟火。
怎么会因为随便一个人的爱就落入谁的掌心呢?
傅凛宁愿何倦永远谁也不爱。
何倦却没有犹豫:“喜欢的。”
傅凛有些不甘心,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关时景,眼底带了点轻蔑,分明像狗一样追着月亮跑了那么久,现在却连多走一步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月亮都不照着自己了,做一条乖顺的狗有什么用?不如做恶犬,至少让人印象深刻啊。
傅凛追问:“阿倦哥哥对哥哥和关时景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对吗?”
何倦这次却给出了出乎两人意料的回答。
火锅在咕噜噜冒着跑,掩盖了包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何倦的回答声却在包厢中很清晰的响起:“都一样的。”
何倦很认真的一口口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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