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泽撑着扶手站起来:去外面说吧,不要扰了她。
看周君泽走出了门,薛清过来扶着薛太太站起来,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剩下的有我。
薛嘉琦在后面道:是儿子错,由我一人
薛清头也不回:闭嘴!
他们四人刚一出门就被周君泽的侍卫围了起来,侍卫个个手执火把,院中火光大盛,周君泽的脸在闪动的火光下一明一暗:现在你们愿意走了吗?
殿下恕罪
一阵脚步声,更多的御林军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与周君泽的侍卫形成对峙之势。
周君泽一挑眉:看你今日如此硬气,不难想象我不在的时候薛大人的靠山孙除是个什么样子,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微臣所作所为与老师没有关系,微臣只是想留爱女在身边多住几日而已。薛清额头隐隐冒着汗珠,他极力平复着内心的犹豫与慌张。
他的确有借着孙除威名的意思,他不知周君泽会如何反击,也不知孙除会不会因他狐假虎威而厌弃他。但今晚他无路可退,如果让周君泽带走了阿萝,他的家真的就四分五裂了。
周君泽看着薛清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忽然笑了。
他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但奇异的是他内心并不愤怒。
他内心缺失那一部分已经找到了,只等他亲自去拿回来,放回原来的位置,他是踏实有依靠的,有意思。他抬头看了一眼天,都快天明了把张管事叫来,天亮后我从这里直接入宫。
薛清肩膀一松差点跪下,他狂跳不已的心脏放回了原处,他知道,是熙王让步了。
对于周君泽来说,今夜又是一个彻夜没有闭眼的晚上,但他神采奕奕,洗漱过后一直在院中来回散步,等薛嘉萝醒来。
雀跃,紧张,还有他不愿意承认的心慌,这些感觉对他而言实在新鲜,他心乱如麻无从分辨心慌是从何而来,只能一股脑地死死压住。
主屋隔壁传来婴儿的哭声,周君泽分神往那边看了一眼,正要过去,主屋有动静了。
薛太太撩起帘子对门外等候的丫鬟轻声说了两句,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阿萝醒了。
周君泽在原地停了很久才迈开了步子。
屋子捂得严实,薛嘉萝靠在薛太太身上喝粥。她胖了不少,两颊肉乎乎的,只剩尖尖下巴,头发随便束起来,脑袋上顶着莫名其妙的帽子。
薛嘉萝现在是美是丑他已经没办法分辨,鲜活的人终于出现在他眼前,过去半年里的苦和疼变得无足轻重了。
周君泽往前走了几步,薛嘉萝听见脚步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无动于衷收回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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