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他的瞳孔凝滞了。
身体一僵,良久,他慢慢直起身子。
窗口正对着来时的林荫小道,小道最前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树后,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楚观南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清瘦又显几分孱弱的身影,心头剧烈一跳。
……
安饶在树后站了快一个小时,露在外面的脚踝已经冻得完全失去知觉。
他望着那圈雕花围栏陷入沉思。
如果爬墙,好像不礼貌且违法。
可如果给楚观南说自己已经来了,他那脾气保不准要亲自给自己送回去。
安饶明白楚观南的心意,他不想自己和他父亲正面硬碰,也深知父亲是个什么人物,避开二人会面,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他父亲就像个定时炸弹,是这个世界最不安全的因素。
放任只会埋下祸患。
正思忖着,安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影。
一抬头,楚观南的脸隐匿于阴暗的逆光中,那张本就寡淡的脸此时更是冰冷到骇人。
安饶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脖颈炸开,不自觉抖了下身子。
楚观南的视线从他的头顶一路下滑至双脚,看到露在外面冻成紫红色的皮肤,原本想要质问的那句「谁让你来的」一出口变成了:
“你怎么穿着拖鞋。”
安饶实话实说:“为了跟踪你,没来得及换鞋。”
他拉开一点羽绒服拉链:“而且里面还是睡衣。”
说完,他望着楚观南笑得几分撒娇意味。
楚观南只觉得胸前一阵窒息的憋闷,鼻根忽的一酸。
脸上的表情,恼火中又夹带着对他撒娇无力的无奈感。
楚观南做了个深呼吸,紧紧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泛红的眼眶恢复正常。
他脱下外套,拦腰把人抱起,外套盖住他的小腿和双脚。
当他看清安饶的裤子时,便是一道气结烦郁的叹气声:“安饶,我发现你是真的不怕死,这是什么,睡裤?”
薄薄一层睡裤,里面再什么也没穿。
安饶搂住他的脖子,冰冷的双手悄悄伸进他的衣领,撇撇嘴:“谁让你回家享受都不带我一个。”
楚观南把人搂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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