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文却像是没听到,仍然继续翻找,不过因为徒手工作,他双手已经完全焦黑,加上之前又有烧伤,有些地方已是血肉模糊,可他一旦进入工作模式便毫无感觉,他会完全沉醉进去,全神贯注,两耳不闻,又找了好一阵,他翻开一块碎瓦片,再清理掉下面覆盖的焦炭灰土,挖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小心翼翼取出来。
裴纶也注意到了这个东西,也蹲下来仔细观察,白靖文向他伸手:干净的布或者手帕。
裴纶身上不带这些物件,旁边的萧庆宁听闻,递来一块素色丝巾。
白靖文转头看了眼萧庆宁,两人碰了下眼神,没说话,把丝巾接了过来。
白靖文开始用萧庆宁的丝巾擦拭那个黑漆漆的东西。
很快,他得到了一个瓶子。
一个玻璃瓶子。
第4章 救救孩子
说它是玻璃瓶子并不完全准确,它具有一定的透光性、透明性,但和现代玻璃比较起来没那么纯澈,而且因为经过大火焚烧,上边还有一些难以擦去的黑黄污痕。
白靖文仔细端详时,裴纶也做了观察,他很自然说道:普通的琉璃瓶。
琉璃二字引起了白靖文的思考。
现代玻璃是用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等原料配比,以高温煅烧,然后经过一系列的工艺制造出来的,古代碍于技术限制,还没有如此科学便捷的烧制工艺,再加上原料限制,玻璃都是上层贵族才能享用的器物,一般以陆离、璆琳、琉璃等名称称呼。自从宋朝引入西方的玻璃器加上烧制技术扩大传播之后,人们意识到玻璃是人工制品而非天然宝石,使得玻璃价格一落千丈,迅速普及,也便走入寻常百姓家。
白靖文所在的大宁朝,玻璃器已经广泛使用,照理说翰林院出现一个玻璃瓶子并不奇怪,但前面说过,找线索有时就得依靠运气和直觉,白靖文就感觉这个玻璃瓶出现在这里很突兀,很不自然。
裴纶看半天看不出奇特,问他:有什么问题?
白靖文并不作答,而是问那些仵作:你们刚才有没有找到这种瓶子?
这些仵作各自回忆,有三个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只不过其中两个看到的已经是玻璃碎片,被上面掉下来的木头瓦片砸碎了,没什么参考价值,还好剩下的一个仵作完完整整把另一个玻璃瓶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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