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反应不及,只能拿上披风和绣鞋紧追在后。
殷零脸色惨白,光着双脚在雪地上跌跌撞撞地奔跑,都已入了春,为何这该死的雪还在下。
不知是碎石还是瓦片的凸起,将殷零白嫩的小脚划破了口子。
鲜血汹涌溢出,她顾不得疼痛,仍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神树,在那白皑皑的雪地上,踩出一道道延伸不止的红梅。
帝后赶来时,殷零正失神地愣在神树前。她的身旁跪满了人,皆是当初被幽崇救活的士兵和子民。
他们因为担心,一路跟随殷零而来,往殷零身上披了宽大的披风,甚至脱下保暖的外衫,强行垫在那双血流不止的脚下。
殷零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神树跟前,继而召出法杖,想要将这棵树连根折断。
零儿,不可!帝后用披风牢牢裹紧殷零,搂进自己怀中。
冷了吧,随娘亲回房,来,先把鞋子穿上。她俯身为殷零穿鞋,却发现殷零的双脚已被冻得红肿不堪,连鞋也无法套进。
眼泪无声地溢出眼眶,帝后抿着双唇,颤抖着无法言语。
我来吧子辰自一旁走出,将殷零打横着抱起,就要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跪立的一排身影宛若扎根,只从口中发出令人动容的呐喊:望帝姬保重,否则,羽灵族怎算是胜!
殷零挣扎着又要下来,像是突然惊醒般地哭丧着脸。
快,快把神树砍了,师父在里面。子辰,你帮帮我,你帮我救他出来好不好?
她像疯了一般,披头散发地叫喊,眼神暗淡无光,与街上的乞二婆并无二致。
子辰一时气急,将殷零放下后,扬起手,狠狠在她的脸上落下一掌。
殷零被沉重的力道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红痕骤现。她怔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倒是那些一直跪着的身影扑上前来,牢牢将殷零护在其中。
还望皇子自重,就算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也会为太子保护帝姬。
子辰脸色铁青,仍是恨铁不成钢地怒吼道:她的魂早就随你们的太子去了,有什么可保护的。她要砍便让她砍,大抵他的师父已经和树融为一体,让她砍死她师父便是。
殷零的眼底露出惊诧,似是认命般地垂落双手。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在沉沉昏睡。仅仅醒过来的一会儿,也是眼神空洞地愣愣呆着。
羽灵族的帝君帝后来劝说过,虞烟来逗她开心过,甚至连苏梦玄也来了。
可无论是谁,都无法让殷零做出任何反应。她就像一具行尸般,在脑中回忆着曾经的所有过往。
那种纠结的情绪不知是爱是恨,她既怨自己又怨幽崇,怨他为什么连一句道别也没有,为什么就算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告诉自己真相,而是选择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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