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帝和姬松他们分开之后,只做了两件事。他静静地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中写完了遗诏,遗诏上只有两点内容:他驾崩后,传位于姬松。还有一点,便是丧事从简以国事为重。
遗诏写好后,他传宰相和朝中心腹大臣到了御书房,告知他们新皇上位之后该如何做事。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君臣一场,平远帝该交代的总要交代。
姬松麻木地听着闻人敬的声音,与平远帝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略过。他心头酸涩,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又冷又重,与此同时心里还有一种隐秘的解脱感。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感觉变得格外复杂。
等闻人敬传旨完毕后,他将圣旨合拢郑重交到了姬松手中。见姬松眼眶泛红,闻人敬哽咽道:陛下节哀。从姬松接旨的那一刻开始,姬松就是楚辽的皇帝。
姬松声音沙哑地开口了:痛苦吗?平远帝走的时候痛苦吗?他用上神医给的药了吗?
杨顺发哭得肝肠寸断,听到姬松的话,他呜咽道:先皇似乎早有预兆,他沐浴后用了晚膳。晚膳后他说他困了,要去睡了,没想到这一睡,这一睡就驾崩了。
姬松脑海中浮出了平远帝临终前的样子,他静静躺在龙床上,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药。捏着药端详一阵后,他笑呵呵将药丢进口中闭上了双眼。
闻人敬扭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礼部依照先皇的遗愿,一切丧事从简。七日后,先皇的遗体将同前太子和太后他们的遗体一同送入皇陵下葬。陛下,请随老臣移驾,楚辽不可一日无主。
依据楚辽旧制,皇帝驾崩后,棺椁要停在宫中直到七个月后才能入皇陵。然而平远帝不愿这么麻烦,他特意交代不要停灵,不要让子嗣们守孝。都城百废待兴,皇室应该为百姓谋福祉,而不该将精力耗费在死者身上。普通百姓停灵七日能下葬,他有何不可?
姬松握紧了圣旨,他微微颔首:走。当他的双腿快要迈出正殿的大门时,他却停下了脚步:严柯,告诉神医和白陶,照顾好阿宁。
太和殿中再一次挂上了白幡,正殿中放了一副厚重的棺椁,平远帝便躺在这样的棺椁中。这样的棺椁,宫中有好几副。
给平远帝守灵的只有他活着的子嗣,其中姬椋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能爬起来。偌大的太和殿中,只有他和姬檀两人。
姬檀虽然小,却也知道从今日开始,他没有父皇再也不能任性了。他牢记母妃娴贵妃的话,什么都听姬松的。看到姬松跪着,他也跟着跪,看到姬松烧纸,他也挪到姬松身边一同烧纸。
姬檀毕竟年纪小,没一会儿他就困得受不了了。他头一点一点,身体也向着姬松的方向倒去。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他已经枕在了姬松的大腿上。
姬松温暖的大手在姬檀的脑袋上温柔抚摸着,这让姬檀更瞌睡了。昏沉中,姬檀听到了姬松的问话:小七今年多大了?
姬檀迷迷糊糊的回答道: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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