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哇?阿嬷,玉环快给我梳头,我今日要梳一个凌虚髻,再戴那只点翠的花冠,裙子……阿嬷你说我配哪身裙子好看嘞?”说着就使劲摇晃老人的手臂,果然一副娇嗔少女模样。
江春知晓,这是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也不好再看,微微走开两步去。
哪晓得她一走动,就引起了段丽娘注意。
只见她皱了眉头,将江春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方瘪着嘴与老人“小声”嘀咕:“阿嬷,这女子是哪个?怎穿的这般好看?我不要她与我站一处,不要昊哥哥见着她!她手上戴那镯子,我好像在哪见过……”歪着脑袋就冥思苦想起来。
段老夫人叹了口气。
那镯子是邓菊娘手上戴了几十年的。
望着江春婀娜动人的青葱身段,摘下了披风,家常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摇曳生姿,面上散发着家宅和美才有的幸福气息……回头见自己闺女,人不人鬼不鬼,不禁愈发悲从中来,只恨不得立时嚎啕大哭。
同一个男人,为什么她的闺女就不能好好珍惜那姻缘?她也是慢慢才知晓,那两年里,元芳是真未曾亏待于她。
“你怎就不知好好珍惜?你说你……”
“阿嬷,你哭甚?快来帮我找裙子,昊哥哥最喜欢我穿那身……”话未说完,就被老人打断。
只见段老夫人冷了冷神色:“咱们先不忙梳洗打扮,让大夫给你瞧瞧,身子好了你要多少漂亮裙子都给你做,可好?”
又转头对江春道:“春娘子,烦请你帮着她瞧瞧,这两年来不知怎了,她每每遇着不快之事就抽羊角风,有时甚至还直接抽昏死过去……昨日起到将才,已抽了六回了。”
“不!我不要!我才没有抽羊角风!我不喝药!”丽娘说着就大力挣扎起来,将铺上枕头被褥全一股脑扔地下去,身旁的小炕桌也被她推得远远的,一副十分抗拒的样子。
江春见她这般不配合,心里又拿不准她发病的根由,怕冒然上前去加重刺激又引发抽搐,只得说了句“咱们退一步说话”。
老夫人就将丽娘交与丫鬟,自己跟着江春出了门。
屋外,窦元芳在院里站成了树桩子,朝着院外头的青山眺望,视身后那局促不安的秦昊如无物……他定是气恨极了才这样罢?
江春/心内就有些微微不适,瞧他今日反应,他前妻的死而复生的,他怕是早就知晓非一朝一夕了……却瞒她瞒得好紧!
一路上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让他解释的,或是先给她思想预备一番也好,他居然都一声不吭!
果然是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让他不愿提及的白月光麽?
“春娘子,丽娘的情形你也见了。她自从五六年前经了些事后,这脑子……就,受不得刺激。”
江春敛了心神,对她经了什么事不感兴趣,只点点头,问起症状来:“平日是如何发作的?”
“老身也是三年前才晓得,一旦家里受了不快,她先是哭闹,哭着哭着就倒地抽搐,不省人事,双目上翻白……昨日厉害些,还口吐涎沫,口中怪叫不已……倒与咱们大理那头的羊角风一个模样。”
“只是,这几日愈发严重了些。往常抽过后还能自个儿醒来,
醒后亦如常人,这几日开始,却是醒后也神志不清了……满嘴的糊涂话,尽说些多少年前的老黄历。”
那就是病情进展严重了,这般心脑情志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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