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来得及看到那幅画完成的样子,她离开了,我们也不会有未来。
外面雪很大,厚厚下了一层,我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忘记这个雪夜,忘记她转身走进风雪里头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
我妈注意到了我的反常,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问我学校过得怎么样,我只应付她说一切都好,让她不用担心。
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写完作业以后习惯性翻开日记本,厚厚的日记本已经写过大半,密密麻麻全都是她的影子。
她送我日记本让我写日记,我说等我写完这一整本就送给她,这曾是在我犯懒不想写东西时候支持我写下日记的最大动力。
我捏着笔,在上头写:今天,张莎和我分手了,她会去很远的地方,我很想她
合上日记本,我钻进木板床上的被窝,把自己缩成一团。
再也不用早起跑去她家巷口去等她一起上学,再也不用翻看那些故事书寻找笑话花心思背下来讲给她听,再也不会在文具盒里贴着她的课程表,等到她体育课的时候就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希望找到她的影子。
我自由了。
我没法忘记张莎跟我分手时送过我的礼物那是块我碰触后就破碎消散的怪异石头。
我偶尔还是会想起它,我不明白它是什么东西,但我总是下意识觉得它让我产生了某种变化。
我开始莫名其妙喜欢闻泥土的味道,原本呛人的灰尘现在会让我感觉很亲切,我甚至喜欢手摁在地面土壤上面的触感,这让我这些天都非常困扰。
生活继续,我像以前一样上学放学、吃饭睡觉。
转眼间也就到了月底。
才十来天,先前一年多里养成的惯性总是让我做出一些在现在看来没有意义的行为,我还是会突然失落,但也不得不适应。
这天晚上是本月最后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很晚才吃力地写完作业,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我准备脱衣服睡觉。
没有月色,小小的窗户外漆黑一片,我抱着日记本躺到床上,用手抚摸它已经开始变旧的封面。
我真的就发了几秒的呆,但从发呆里惊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周围灰蒙蒙一片没有任何色彩,一扇厚重的石门不知什么时候就突兀地出现在我家里,可我连它什么时候出现都没意识到。
我吓了一跳,大声叫喊着爸爸妈妈,但我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周围一切东西仿佛都随着时光而凝固了,灰蒙蒙,我慌慌张张跳下床穿鞋子,挪动鞋子所费的力量比平常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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