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君如今进入武安侯府实在是利索得很, 便如同出入皇宫一般熟稔自在,徐砚清慵慵懒懒从罗汉床上半坐起来, 眉眼弯弯地问道:道长这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武安侯府了?
殷晏君有心想说自己是把小郎君落在了武安侯府,但是他端肃自持惯了, 一时之间不甚习惯太多的甜言蜜语, 于是便沉默着从衣袖中取出一瓶药膏:韩御医今日午后送过来的药膏, 说是让小郎君继续坚持涂抹, 一日都不可放松。
小郎君平素里在皇宫之中便是能懒就懒, 故而殷晏君不得不多多叮嘱两句,唯恐小郎君怕麻烦不涂药,身子再出了什么问题。
这药膏便是徐砚清伤口愈合以来惯用的秘药方子,是道长特地赐了韩御医特权,让韩御医能够和太医院院正一般启用那些收藏于深宫之中的秘药方子,徐砚清已然用过好几瓶的药膏,对那药膏的味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抬手将药膏接过来,指尖忍不住欠欠地划过道长的掌心:道长在武安侯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小崽子怕是要想父皇了。
元琛应该会更想他的阿爹。殷晏君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指腹落在小郎君的手掌上轻轻揉了揉。
这一回殷晏君没有继续留在小郎君的房间,又一而再再而三叮嘱了小郎君几遍涂药的事儿,便利落从小郎君的院子里离开。
徐羡之下值后先是去给阿娘请了安方才回房间换洗,等他换了干净的衣服从自己院子里出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过很可惜尚且不等他去细看,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怎么看那背影像是官家,而且还是从阿清的院子里出来。徐羡之琢磨着可能是官家过来看望阿清,如今官家和他那个傻弟弟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徐羡之自然不会再多想什么。
抬脚向着自家弟弟的院子走去,徐羡之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傻弟弟手中握着一个药瓶,眉宇间隐约显露出几分悦然。
官家亲自送了东西过来?在自家人面前也就无需遮遮掩掩,毕竟官家顶着其他身份亲自过来送赏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说官家是不是亲自过来送赏赐,单单只说他家阿清不过回了府上四五日的光景就连着收到官家三次赏赐,外面那群对官家时时刻刻注意的大人们心中早就有所猜测。
徐羡之可不管那些朝中大臣们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抬腿在罗汉床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徐砚清手中的药瓶。
嗯哼。徐砚清将手中的瓷瓶放在茶案上,转手拿起方才放下来的一沓子地契:喏,道长送了很多地契庄子过来,兄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尽管拿去就是。
徐羡之随手接了过来,将地契粗略翻看一遍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很没有水平的感叹:官家果然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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