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璎璎胡乱睨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君至臻忽然起身,拂动的衣袖如云,卷起一股香风,将苗璎璎骇得脸色发白,正不知他意欲何为,君至臻缓缓道:各位见谅,我欲更衣,先走一步。
萧星流朝他一点头,心头叹了一口气,目送他转身不懂颜色地里去,心道,这人常年身带一种运筹帷幄的稳固笃定之感,仿佛天下什么事都触不及其眉峰,也真是难为他,居然将一番单相思藏得这么深,又照顾得如此周到。正当萧星流满腹感慨,以为全天下独自己一人发现知己端倪之时,被嘉康公主一道呼声惊扰了思绪。
呀,终于抽中萧郎君了!
萧星流好奇,拾起那枚桃签,只见写道是暖红殷勤,殿亦余春。执此签者今日做东,酒水自费。
萧星流一见顿时哈哈大笑:真个是应了这酒水自费的签,好签!
但萧星流这一笑,前来添水的侍女却受惊地失了手,打翻了一盏绿沫浮顶的茶汤,香气四溢的茶水淋漓地一卷君知行的衣袖,烫得他险些失了皇室殿下的尊贵,隐忍着疼痛,连忙起身,揉了揉被烫红的胳膊,眼神对侍女满是责怪,萧星流令其先行,问候君知行的伤势。
苗璎璎凑近要看,但君知行不愿叫她看见,连忙道:我去更衣,自行去处理一下,各位慢慢玩儿。
说着便也翩翩离去。
其实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西天纤云密布,层层叠叠,犹如鱼鳞般,红一道紫一道,如打翻的花神之墨倾落人间。
眼看筵席将散,苗璎璎趁着白昼还在,与人相约分曹射覆,可惜了,运气终究是被影响了,满盘皆输。
输倒不打紧,居然输给了一直在旁看戏的沈溯。
沈溯今日一直不下场,一下场就故意针对他似的,偏偏挑着她一个人赢,苗璎璎输得起了气性,越输越多,最后一掏腰间的金叶子,竟然见了底不够作赌资了,苗璎璎不想被别人看穿窘迫,镇定地道:卫平侯。
沈溯就等着苗璎璎自觉走进圈套里,哪里等得到她说完话,笑道:苗娘子输了,这样吧,金叶子我全都还给你,我只要苗娘子替我做一件事。
苗璎璎诧异: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不是她心有推辞,实在卫平侯其人不靠谱,翠微书斋人尽皆知,要不,枇杷树下的那面墙上也不会画了一个沈溯的猪头。
说到猪头,苗璎璎恍惚了一下,觉得今日君至臻多多少少有点儿怪异,该不是和猪头有关?她一紧张,胸口又开始砰砰地跳。
沈溯微笑道: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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