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溪立马轻柔地将手放了上去,她知道韶光公主是瞧出她是故意的了,更猜到对方也许连她装睡都发现了,毕竟单从对方能抱起她的情况来看,就不是没练过武的。
但这都没有关系,韶光公主想让自己‘色令智昏’,而她需要这份韶光公主的‘痴迷’了,所以互相飙演技就完事了。
燕清黎垂眸看着她放上来的手,纤细而瘦弱,连指节都像是在展露着她如无根浮萍一般的忧郁。
身为大宁最受宠的公主,燕清黎身边从不缺美人,却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竟无一处不美之人,让她都不由有点理解驸马王白英为什么愿意冒那么大风险也要得到她了。
心中蓦的生出这个念头,燕清黎顿了下,不由想能生出这种念头来,她约莫已是合格了,不枉她看了那么多本落魄书生写的酸书。
她牵着秋兰溪走出去时,春粟正立在门口,见燕清黎竟牵着对方走了出来,不由怔住,直至燕清黎开口叫她,才有些浑噩应声,转身去吩咐厨房的人将膳食端过去。
但她仍觉得有些荒谬。
公主不喜驸马春粟自是知道的,所以她并不意外公主没有对秋兰溪下手,毕竟公主是个讲道理的人。可、可把人带回来便已是破例,怎的、怎的看着倒比驸马还更像夫妻一般?
明明是两个女人……
没有人知道韶光公主的打算,秋兰溪也不知道,但她知道韶光公主还用得上自己,所以她暂时性命无忧。
而在这个基础上,秋兰溪不介意让自己活得舒坦点。
韶光公主的步子并不含蓄,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她迈步并不收着,人又高,于是一步便抵得上秋兰溪两步,渐渐的,秋兰溪便跟不上她的步伐,她并不委屈自己强跟上,而是道:
“殿下,你慢些,我缠了足,走不快的。”
被宁朝灭国的滕国是有缠足的习惯的,不过不是那种畸形的缠足,而是只缠两边,让双足看起来更窄秀,这样走起路来更娇柔,通常都是一些养来做姬妾、伶人的人家才会如此做。
燕清黎闻言立时忍不住微蹙眉,步履不由放慢了一些,迁就着她的步伐。
秋兰溪为此粲然一笑:“谢谢殿下。”
燕清黎侧头看她,昏暗的月光浇在她脸上,眉眼并不如她哭泣时那般带着令人心悸的易碎感,却更添了几分让人不明所以的悸动。
她没有应声,平静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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