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记得吗?”
囡囡这个称呼是堰城人唤家里小女孩的,刘稚满了八岁后就很少被这么称呼。
姥姥这么称呼,让刘稚觉得肉麻又难为情。
“不认识。”刘稚如实道。
“应该记得。”姥姥顿了片刻道,“她小时候还跟你一块玩过。”
“爬院墙。”姥姥用筷子指着外面那堵墙,动作有些迟钝。
刘稚脑海里一片空白。
“人家九四年的……前年就结婚了。”姥姥说,“上个月就抱上大胖小子了。”
“黄跛子高兴的走路都带风。”
刘稚嗯了声。
老人家总喜欢攀比子孙,一比子孙多少,二比子孙事业发展。
姥姥引以为傲的就是刘稚的职业。
老太太们夏季树荫下乘凉闲谈时,提及子孙职业,姥姥总是最骄傲的那个。
骄傲之于还有些难过——外孙女太忙了,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
这是种甜蜜的心酸。
现在孙辈外孙辈都快奔三了,重孙什么的又成为了这群老人的重点话题。
这回姥姥完全插不上嘴。
老姐妹们说现在的年轻人养孩子穷讲究,姥姥陪着笑,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个讲究法。‘
老姐妹们说现在小孩压力大,姥姥勉强说两句关于刘羿学习辛苦的,其他插不上嘴。
刘稚能明白姥姥的心境,但她平生最讨厌被胁迫,被催促。
“姥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不用在催我了。”刘稚搁下碗筷,揉着眉心。
“明白就好。”姥姥说,“上次你妈安排你和周阿姨和王阿姨家的儿子见面,你……”
“我不去。”刘稚斩钉截铁道。
姥姥叹了口气,“那姥姥说了这么多,等白说咯”
刘稚不语。
刘稚道:“我有点头疼,先上去睡觉。碗筷你们放着,过会儿我来洗。”
姥姥家是两层自建楼,楼上给刘稚留了房间。
刘稚蹬了鞋子直奔房间。
房间很久没人住过了,但一切都很干净整洁。
姥姥虽然腿脚不便,但仍旧坚持爬楼打扫。城里那套二手房只有两个房间,刘稚前两天都是和母亲挤一间房。
想到这些,再想到姥姥的催促,刘稚就有些心神不定。
她给孟养打电话。
这个点,孟养应该在午休,刘稚电话拨出后又后悔了。
刘稚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孟养就接了起来。
“喂,怎么啦?”孟养的声音有点哑。
“嗯……”刘稚不知道的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孟养动了下脖子,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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