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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认知,记下我想要的改进——那会儿当然还不懂‘认知’这个词,只觉得那些大人们编的东西很笨。大人们都已经忘了当小孩是什么感觉了,要么把小孩子当成大人,要么把小孩子当成傻瓜。我怕自己以后也长成那种忘记童年的大人,被我的小孩儿觉得是笨蛋,也怕自己会不理解他、伤害他、让他失望,就把每一个想法都记下来,时常复习,我就能永远记得当小孩儿是什么感觉。”
“那些笔记现在还在吗?”盛席扉问。
“当然不在了。”秋辞回答得那么痛快,“也不需要了。”他平静地做出最终总结:“初二闹出那件事以后,我就不再想那些了。”他抬起头,想把刚刚握过的那串葡萄拽了下来,拭了几下没成功,只好两只手一起,费力地扯了下来,说:“还是用剪子剪吧。”
盛席扉剪了六串,剪其中一串的时候走了神,险些剪到肉。他把自己剪下来的六串和秋辞扯下来的那串一起放进塑料袋里。
临分别的时候,他父亲对他说,找对象结婚的事不用着急,自己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体不中用了,以后有了孙子孙女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盛席扉才恍然大悟,难怪秋辞突然和他说那些。秋辞总是比他想得更深、更远,他看到更多的未来,所以对眼前更不在乎。
回去的时候两人一人开一辆车。盛席扉开在前面,秋辞跟在后面,可还没出市里就跟散了。盛席扉趁机赶紧给秋辞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是不是走错路了。
“席扉。”秋辞的声音通过车载音响传出来,就像是在头顶响起来的,有种宣判之意。盛席扉这时再次意识到,秋辞依然很少喊自己的名字。
“你选一个日期吧。”
“……干什么的日期?”
“随便选一个,最好是今年的……最好别太靠近春节……选一个。”
太明显了,他绝不会上秋辞的当。他记得秋辞搬家之前一直不着急打包,他就不停地催,直把人催烦了,扔过来一句:“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赶不上的deadline呢,只要给我一个日期我就一定能完成!”但他转眼就落寞下来,沉默了半晌,说:“只除了一次例外。”
他那会儿的落寞让盛席扉印象太深刻了,所以知道“日期”在他那里不是个好词。
他想要的日期是截止日期吧。截止什么?想一下心里就疼。
“我再过两个月过生日,秋辞。”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盛席扉为自己不齿,他这么利用秋辞的心软。
“有礼物吗?我知道你哪天生日,我得先想想送你什么生日礼物。我马上就要三十岁了,秋辞,我先体验一把三十而立,告诉你是什么感觉,等你过三十的时候就有准备了……你说三十的生日算不算大生日?是不是得好好庆祝一下?我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能请谁,想来想去还是峰峰他们几个,再加上你……再请别人就太乱了,也不像过生日,没什么意思,你觉得呢?”
秋辞都要恨他了。
“别告诉徐老师。”
一直唠叨怎么过生日的人不出声了。
秋辞看着眼前的公路,每隔一段就会有一片水光似的东西,开近了才知道是太阳的反光。太热了,空气都热变了形,世界都像是被扭曲的幻象。
“你要是告诉徐老师,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秋辞!”盛席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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