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这样。季瑾强制自己镇定地拉着霍宇川往回走,满脑子只想快点离开。季瑾无比抗拒着这个结果。
现在他唯一的依靠就只剩下霍宇川了。
这是季瑾这几天一直在逃避的。现在他去跟霍宇川解释,对他再说喜欢难道还有意义吗?
对。他就是又卑鄙又舍不得霍宇川。
他哪里是在乎霍宇川,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会害怕自己暴露怕成这样,生怕他看清自己后会对瑾哥露出失望的眼神。
在季瑾踏上楼梯的那一刻他听见身后的贺厉忽然最后问出一句:“真的没有可能吗?”
他声音颤抖,极力压抑着话音之下满溢的情绪。季瑾回身,却没有看他,从嘴里低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
贺厉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脸,他似乎是看向别处,却又很快地又低头抹了一把脸,动作僵硬慌乱,又抹一下。后来他干脆把整张脸都深深埋进了双手中,不动了。
脸上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再也回不去了。他插科打诨也能那样混在季瑾身边,偷偷喜欢着他的那些日子。
或许从头到尾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觉,那个夕阳漫天的傍晚他并没有追上季瑾的步伐。
他从来就都没有真正追上过季瑾。
季瑾再也没有多停留,转头拉着手里的人就走。
在楼梯上碰到了贺厉家里的人上楼来查看什么情况,季瑾勉强笑着应付了过去。两人先行下楼,离开了贺厉家里。
这会天上的月轮重新从云层里露了一点头,一层黯淡的月光蒙照在两人回家的这条路上。一路上只有路边草丛里的寂寂虫鸣,和两人相对无言的脚步声充斥在夜晚静寂的空气中。
两人的手从刚才贺家里的人过来就松开了,如今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霍宇川打从贺家出来起,他眼神就有些木然。人在后面无比沉默地跟着季瑾。
先前季瑾牵他的手,他还会回握住,但也仅此而已了。
霍宇川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他就始终感觉到心口有一种陌生又强烈空虚感。明明待在瑾哥身边,但此时的他越是靠近瑾哥,这种空洞的感觉就越是要将人吞噬。
但他又太喜欢瑾哥,世上再没有比待在瑾哥身边更好的去处了。即使他现在知道了,总有一天瑾哥也会选择离开的结局。
霍宇川抬起头,看着瑾哥背影的墨黑瞳仁里,有受伤,还有种不顾一切的执拗。
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抓得还不够紧。还不够。
季瑾在霍宇川的前面走着。他越走越慢,最后脚步停了下来。
霍宇川看着在前面的季瑾弯下腰,他伸出手,从路边的一丛野草里拽了一根出来。
见霍宇川没有问,他的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好久没玩这个了。”
季瑾说这话时,语气中还有勉强打起精神的感觉在。
他从刚才就想跟霍宇川说说话,打破这种窒息的沉默,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一句话显得如此生硬。
季瑾背对着他,像是没察觉到此时的气氛似的,他几乎是有些固执地还在低头摆弄着手上那根狗尾巴草。
他读高中的时候,季瑾经常见这群小孩拿随手摘下的草或树叶编成有趣的小玩意。
其中有一种行道树,这里的人叫它紫荆树,但那其实是羊蹄甲,它的树叶就长成是羊蹄的形状。
圆圆的叶片跟手掌差不多大,顺着两侧长长的叶脉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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