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视线里出现一双拖鞋。
楚辞抬头:“洗完了?”
天气渐暖, 陈峋换上丝质睡衣, 深蓝色。背光的原因, 他的五官隐在阴影里,显得愈发英俊,头发半湿,发尾还往下滴水。
楚辞不知为何喉咙发干,低下头,假装不满地嘟囔:“我要工作,你挡着我的光了。”
陈峋问:“那我走了?”
“别。”楚辞又抬头,朝书桌方向瞟了眼,明示加暗示,“我想让你陪我一起。”
陈峋顺着看去,眼尖地发现桌面上多出一样东西。他朝楚辞看了眼,走过去拿起来。
楚辞假装看电脑,实则心跳飞快,被汗水浸湿的手心连鼠标都快握不住。
等了一会,没有声音。
楚辞纳闷,一寸一寸抬起目光,陈峋立在书桌前,脊背挺直,垂首看着照片。
楚辞将电脑放在地毯上,站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陈峋身后。
手臂环住陈峋的腰,脸颊贴上后背,楚辞轻声问:“哥哥喜欢吗,是不是很美,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陈峋没有动作,视线仍落在那幅照片上。
青白天空,巍峨雪山,喷薄红日。
而他看到的,则是镜头外,拿着相机的楚辞。
小小的人,立于漫天风雪中。
那样脆弱,又那样坚强。
良久,陈峋将照片放下,转身,手臂穿过楚辞腋下将人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梨花木桌面有些凉,楚辞身上泛起细小的寒意,想从桌上跳下来,但被陈峋卡住,堵了去路。
身体没有支撑点,楚辞禁不住想后仰,只能搂住陈峋的脖子维持平衡。
陈峋抵住楚辞的额头,低声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问出心中疑惑:“这幅照片是不是就是《勃朗峰上的日出》?”
得到肯定回答,陈峋追问:“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名字,为什么叫那个名字?”
楚辞想,陈峋果然就是给史密斯教授发邮件的那个中国藏家。
他勾住陈峋的后颈,露出浅笑:“因为哥哥说过最想去登的山是勃朗峰,所以我就去了。”
“至于命名。”楚辞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除了用你的名字,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字或者词。”
当刀片一样的山风刮在脸上,当冻肿的脚踉跄地在雪地里行走,当这些年每一次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默念陈峋的名字。
这两个字,已然成了信仰。
陈峋的呼吸变得急促,千万情愫涌到喉头都化成一声轻唤:“童童。”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称呼,楚辞不禁脸红:“别这么叫我。”
身体被托起,睡裤落到地板上,陈峋微凉的手掌覆上来。
“那叫你什么?”
“宝贝,宝宝,还是老婆?”
楚辞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哥哥……”
未说完就被陈峋打断:“换个称呼。”
楚辞微仰起头,细碎灯光映在瞳仁里,他的眼中包着一汪清水,如月下波光粼粼的泻湖。
楚辞环住陈峋的脖子,凑近在嘴角磨蹭,唇瓣轻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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