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涌上来一阵腥甜,柏麟心慌无比地把她扣在怀里:“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们在凡间已经成过婚了,有天地为证!我心中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了,那些什么良缘花,婚约都作不得数的!”
可谁知芾黎沉浸在伤心中,好像只听到了最后半句:“是啊,作不得数的!凡间的那些对神仙来说都是作不得数的,只有我忘不了,只有我当真了……”她微微张口,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柏麟大惊失色,颤抖着不敢确认地盯着那一抹血色:“黎儿,你别吓我!”芾黎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像是翅膀受了伤的蝴蝶不死心地拼命扇动翅膀,粉唇含着血色一字一顿道:“我当初,是真心要与你结发的!”
柏麟的心简直要碎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芾黎顿了顿,喘息几下艰难道:“是我自己为情所困,到现在……到现在我还不知廉耻地想着你……恋着你……我……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散,最终湮没在空中,四周的场景扭曲成一团弧线,他们二人的身影逐渐透明,梦要醒了。柏麟被已经破碎的梦境强制排挤了出来,顾不得许多,立刻赶到了芾黎那儿。
寝殿内一片黑暗,只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芾黎坐在床上,低垂着眼眸,看上去一碰就会消失。柏麟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凝眸一瞧,芾黎的唇边正挂着几滴血珠。
听到动静的她缓缓抬起头,抿了抿唇,面上一片冷淡:“深更半夜,帝君到我房中,只怕不合规矩吧。”柏麟上前几步,又怕刺激到她刹住了脚:“我……我怕你出什么意外……”
芾黎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用一种拒绝的姿态隐晦地引诱着柏麟:“怎么,帝君今夜就是来看我狼狈的样子的吗?那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说到底,就算我们母子今夜真有什么不幸,帝君难道还能陪我一起死吗?”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沁出,映着夜明珠幽幽的光。柏麟又急又愧,今日种种,全是他一手造成,他总是把一切都搞砸。又想到与其和芾黎这么彼此折磨下去,还不如……
柔肠百转千回,有情道彻底压制了无情道,柏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阵几近于无的哽咽:“你我夫妻,自然是要同去同归……”芾黎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他,不自觉向后躲了躲。
柏麟只觉得周边黑暗,满嘴苦涩,无数失控的激烈的感情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和芾黎都是天界之尊,眼下他二人情绪起伏如此之大,以至天象都有了相应的变化。不知何时,乌云已将这一片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正紧锣密鼓地酝酿着未成形的风暴。
芾黎动了动唇,还未说什么,柏麟便从袖子里掏出良缘花,红线和一小片昆仑木碎片。他不由分说,将良缘花和红线塞到芾黎手上,又施法种出一枚心灯放在她手中,牢牢盯着她:“从始至终,我都只对你有过心思。”
心灯在芾黎手上大放光彩,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容。芾黎静静地看了一阵,小心地把心灯放在床头,又随手将良缘花和红线也丢在桌上,深深地看了眼柏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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