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还请公主回宫。
他依旧冷着脸,我却是怕他下一瞬就要像呵斥宜川那样训斥我。
他是大凉的骠骑将军,可不知为何,后来父皇便不派他去打仗了,钦点他做了太子少傅。
他武艺高强,遇到他,我铁定是出不了皇城了,可又不甘就此回了宫,便是折了弯溜进了小酒馆。
我一杯杯地喝着闷酒,醉酒间,不禁一遍遍地骂着裴茗这个小王八羔子。
倒不是我多喜欢裴茗,只是我们李家人祖传好面儿,受不得这般屈辱。
第二日,我却是在自己的寝殿醒来。
翠翠说,是少傅抱我回来的。
抱?!他好大的胆子!裴茗想抱,我都没给他抱!
翠翠却是说,是公主缠着少傅脖颈不肯撒手,还是奴婢扯了好久才扯开。
想必,我是把他当成了我睡觉要抱的兔娃娃。
这下糗大了……
正当我想威逼利诱他不许把我醉酒一事外泄时,却只见宜川在院子里疯跑着。
阿姊,少傅去打仗了,我自由了!
打仗?!这样也好,他离开京城,这出糗的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这事便是翻了篇,可是裴茗这事还翻不了篇,我做梦都想把裴茗这小王八羔子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只是没想到我这诅咒差点成了真。
三个月后,裴茗的爹头被拧掉了。
父皇却是饶了裴茗的小命,降爵削藩为云南候。
这样也好,留着他的头我亲自拧。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次英明神武的平藩将军,替天行道,替我报仇啊!
当我在庆功宴上看到一身戎装的周非鱼,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入座时却是对上宜川那哀怨的小眼神,阿姊,少傅打仗回来了,祝我好运吧。
可是坐下来,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今天我又得被父皇在酒桌上草率地许出去。
原因不言而喻,裴茗的头还没被拧掉,现在不趁着云南王翻车把我嫁出去,他日裴茗又想娶我怎么办?
周爱卿此番劳苦功高,只是至今未婚配,今日朕来给你做主,可好?
我那老父亲还不住地向我挤巴眼,几个意思?老爹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的女儿花容月貌,即使第一桩婚事出了点小问题,倒也不至于愁嫁到,想要嫁给一个大我六岁的老男人。
只是我父皇这玩笑话刚落,酒桌上却是有人娇羞地低下了头。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那自作多情、病弱无争的堂姐——清颜郡主。
清颜心悦周非鱼这事儿,在京都名媛圈倒也不是秘密,毕竟三天两头送汤送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也难为周非鱼颇有耐心地一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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