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姜城南犹如破败的稻草人一般,毫无生气可言,许是失血过多,面无血色,呼吸都微弱的很,姜笙每喂上一勺药,都有一般顺着嘴角划出,这药几乎都要喂不进去了。
姜笙的手微微发颤,喂得越发用力,一旁的擦着姜城南嘴角的玉岁于心不忍,轻声道:“姑娘,你歇歇可成?奴婢来吧。”
“嗒”的一声清脆响声,勺子被摔在了碗里,玉岁顺着声音看去,便瞧见姜笙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只听她道:“玉岁姐姐,他都伤成这样了,为何还不愿告诉我。”
玉岁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慰藉,想了半晌才道:“您胆子小,大爷兴许是怕吓着你,才什么事都没说。”
姜笙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没再言语,又清轻柔的去擦拭姜城南嘴角,一遍又一般,直到他嘴角都有些微微发红。
玉岁知道她心里背着委屈憋着难过,更憋着自责与气闷,只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其实她最心疼的不是躺在床榻上的大爷,而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被迫承受的姑娘,这么些年来,姜笙过得什么日子她皆历历在目,寄人篱下谨小慎微,被人糟践被人算计,好多次连小命都险些保不住,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些,现在又生了这么事情,这事虽不是在姑娘身上的,可在大爷身上,她又能好受多少,只会更难过更自责。
“阳叔呢?”姜笙看了眼床榻上的玉岁问道。
玉岁忙答道:“我方才去瞧了一眼,阳叔为替大爷医治,一天一夜未合眼了,眼下刚睡下,还起不来身。”她顿了顿道:“不若我现在就去叫他?”
姜笙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莫去了,让他好生歇歇,兄长的身子他需得飞废上些心思,那么大年纪了,操持至此已经很为难了。”
玉岁闻声听话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床榻上的人却忽然有了动静,气息微弱的听他在床榻上喊了几声“渴,渴,水,水.....”
主仆二人闻声欣喜的对视一眼,姜笙最先反应过来,忙要起身去倒茶,被玉岁一把拦住:“奴婢来!姑娘坐着。”
而后眼疾手快的便端了杯茶递给了姜笙,转身去扶姜城南,担心着他腰间的伤,玉岁扶他时小心着避开着,可即便如此,只须臾时间,又纯白绵布又渗出血来。
“姑娘!大爷流血了!”
姜笙闻声手一颤,也管不得其他,先喂他喝水,而后对着玉岁道:“去寻大夫来,这姜府不止阳叔一个大夫,我记着是不是还有个姓陈的府医?”
经姜笙这么一提,玉岁才后知后觉,点了点头忙道:“是,奴婢记得,奴婢这便去寻人来!”
说罢也管不得其他,转身便去寻人。
姜府却是有位姓陈的大夫,来头倒也不小,只是医术不比阳叔高超,如若不然也不会请阳叔来姜府医治,这一来二去倒是便忘记有这么一人在了。
姜城南就这姜笙的手喝了两口,混沌的神志有几分清醒,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涣散的瞳孔多了几分复杂,只是此刻没什么离去说话,便只能由着她扶着自己躺下。
他试图张了张嘴,声音既轻又沙:“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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