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宫以后,她与皇帝几乎没有碰见过,因为不是太后的亲儿子,司马丕也很少来崇德宫请安,唯一一次看见他,还是经过显阳殿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桓洛只觉得皇帝的身形也未免过于消瘦,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了。
这样孱弱的身子,真的能撑得起一方朝廷吗?
见了皇帝之后,她心中怀疑,便问了秦方:“服用那些丹药,真的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吗?”
谁知秦方只是无奈地回了句:“这些丹药会不会让人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但是我很确定,它绝对可以让人早登极乐。”
福顺渐渐走远了,桓洛斜倚着栏杆拆开他的来信,细细阅读。
不过都是些日常琐碎,无非是交代了这个月自己做了什么,提醒她注意身体之类的云云,但却不让人厌烦,尤其是谢玄的信中从不过问自己治疗进度与最新情况,这让桓洛对他的好感加深。
他说不会强迫自己接受,看来不是随口说说的。
倒是个言而有信的郎君。
信末还交代了自己要到来年二三月才能回来,今年就不回来过年了,届时会补上给她的压岁钱与新年礼,桓洛倒也觉得有趣,这么大的人了,还有人给她送压岁钱。
谢玄不回来,桓洛就留在宫中陪褚太后一道守岁过年,倒也清闲自在。
这日,她惯例来到秦方的丹方内,由他继续施针。
“已经有小半年了,为何还是不见起色?”秦方也觉得有些疑惑,一边翻着手边的医书,一边思索着下一针的位置是不是该调整下。
桓洛觉得脑袋酸酸涨涨的,这小半年扎下来,她的记忆没恢复,头上倒是扎了不少窟窿。
秦夫人走到夫君身旁,也陪着一道看了起来:“淤血倒是都散尽了,难道是伤到了其他地方?所以一直没有想起来?”
秦方捋了捋胡须:“我调整一下位置看看。”
第三针正要落下,忽然听见一声:“秦方,朕让你炼丹,你在做什么?!”
司马丕不知何时冲进了丹房,秦方手一抖,一针下去刺到了别处,桓洛吃痛地叫了一声。
从前的记忆入溪水一般开始缓缓在脑海中流动,她看着眼前的司马丕,竟然想起了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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