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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不知陈县令为何突然与他热络起来,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但面上依旧清雅有礼,拜了拜道,“无妨。”

后将他们一家送到了大门口,又目送着他们上了车。

陈子衿撩开帘子,对谢玄柔声道:“郎君,点心今日记得吃,莫要坏了。”

谢玄脸抽了一下,吩咐小童速速关门。

陈子衿颜之厚矣,当着自己阿耶的面还能撩拨他,尽失士族女子教养与礼仪。

想到初见之时还曾被她绝色容颜所惊艳,谢玄顿觉双目火辣,恨不得端盆水去给彼时的自己好好洗洗眼睛。

谢玄方才那一番举动,在陈县令看来不过是少年郎的羞涩。回程路上,他笑得一脸慈爱:“子衿,阿耶怕马车颠簸,今日特地驾牛车来的,现在可有哪处觉得不舒服?”

谢玄不在,陈子衿也懒得作戏,佯装腰痛哼了几声,没有搭话。

陈县令看着女儿不愿与自己近亲的模样,亦是尴尬。

嫡长女自小没有养在身边,感情淡薄些也属人之常情。他只觉得,父女俩的关系生了嫌隙是因为他对子佩多了些宠爱,子衿心中别扭罢了。加之陈夫人时常枕边吹风,说子衿是在泰山羊氏呆久了,受她外祖和舅舅挑唆,心中看不起陈家这种末等士族。

一时间,车内悄然,氛围尴尬,父女二人只好都闭着眼假寐。

到了家中,陈子衿刚回房躺下,陈夫人就冲了进来。

“子衿回来了?让阿娘看看,可伤了哪里?”陈夫人向来作戏一流,当着县令大人的面,对子衿一副视为己出的模样,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

说起演戏,陈夫人倒也算是自己半个师父,陈子衿笑了笑,也配合着与她同演:“昨日谢家遣医女来瞧过了,给正了骨,说是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就能好了。”

见她主动提起谢家,陈县令使了个眼色,陈夫人随即了然:“你这孩子,受伤还想瞒着?”

陈子衿望了望一旁伺候的冬青,陈夫人又笑道:“冬青昨日说了,你是与谢郎君赏雪时摔的。这里都是自家人,说说也无妨。”

她这番套话的话术,令陈子衿叫绝,她忍不住想笑,只得装作害羞的模样用帕子遮着脸,嘟囔着:“冬青嘴上没门,尽瞎说。”

陈夫人同为女子,自然以为陈子衿是因为谢玄而害羞,心中虽不屑她与男子私下见面的轻浮做派,同时又恨她攀上谢家,弄得自己不好对夫君交代。

陆太守再有权有势,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员,怎可与四大家族中的陈郡谢氏相提并论。看来夫君对于陈子衿的婚事,必然要重新打算了。

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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