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来了,快请进。”桑榆喜笑颜开,快步踏出门,去迎那位仙风道骨的道人。
这位道长是个隐士,虽有大能,在修仙界里却不曾有名。
她能与他交好,也多亏了相公。他偶然与道长相识,结成了忘年之交,连带着她也与道长熟识了。
只是可惜,相公他体弱多病,命运多舛。叁年前便扔下他们母子叁人,撒手人寰了。这些年,也多是这位道长帮持着,不然日子也不会这么就快步上正轨。她很感激他。
荀薏听到了大门处的动静,好奇地打开了窗瞧着。
“啊!阿兄!”荀薏开心地叫了一声,没转身,小手在身后呼啦呼啦得招着。
“怎么了?”荀桉在床上开腿,他最近在练武了。
“快点嘛~”荀薏转过身,眼睛水灵灵的闪。
荀桉抿了抿唇,有些蠢蠢欲动,可等会就要练体了。
“我发誓,你看了绝对高兴。”荀薏立马举起了小手,白嫩的手掌高过头顶,说得是志在必得。
荀桉下了床,默默走到她的身边。他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耳侧,慢慢把她的小指和拇指弯下,留下了叁根短而肥嫩的手指。
“你手势错了。”
“嗯,好哒。”荀薏重重点了点头,拉着荀桉看窗外。
“阿兄你看,”她指着窗外,“墨叔叔来了。他还会带什么好玩的啊?”
荀桉看见,原本表情淡淡的脸,瞬间开心了起来,却还是轻轻压下了荀薏的手。
“薏薏,指人不礼貌。”
荀薏乖乖点头,说了句好。
荀桉看见小院里的人寒暄够了,要往里屋去。他抓起荀薏就走,匆匆走到客厅。
他们先到,里面空无一人。
他让荀薏坐下,自己先倒了两盏茶备着,静待两人的到来。
两人进门,荀薏一马当先地扑了上去。
“墨叔叔抱抱!”
两只小腿扑棱扑棱的,墨韵酬连忙蹲下抱起,生怕她摔了。
“小丫头是真想墨叔叔?还是想墨叔叔带的玩意儿啊?”
“都想,我发誓!”荀薏大声应道,手里还举着叁根手指头。
“说什么呢?”桑榆气急败坏,轻轻敲了敲荀薏的头,“小小年纪发什么誓,跟谁学的?”
“……是听到隔壁安叔叔跟安爷爷说的。”荀薏小心翼翼地看桑榆,这是不好的话吗?
墨韵酬乐呵呵安慰荀薏,估计是隔壁那小子又去赌了,被抓回来跟他爹发誓呢。
荀桉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便为他们奉茶。茶盘里放着两盏茶,八分满,两只手稳稳当当地托着。
墨韵酬将荀薏放下,欣慰地揉了揉荀桉的发,品茗。
“不错,桉儿是手艺愈发的好了,竟将这茶叶的香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墨韵酬感慨。
荀桉天资聪颖,对于药草一类极有天赋。可惜他不是丹修,不然真想将他收入门下。
“谢墨叔叔夸奖。”荀桉听了夸奖,忍不住笑眯了眼。
“好你个小混蛋,道长一来就这么开心,平日里对着娘亲就平平淡淡啊。”桑榆看着平时小大人一样的荀桉,也露出了童真的笑脸,就掐着他的小脸逗他。
“唔,么呦,梁琴(没有,娘亲。)”荀桉着急地跺了跺脚,手里托着茶盘躲不开。怎么可以在墨叔叔面前失礼啊!
最后还是墨韵酬笑着将他救了下来。
他们打发了荀桉荀薏,座谈着,不时喝两口茶。
“弟妹,我还有十余载就要渡劫了。挺过了是羽化登仙,没挺过则身死道消。”墨韵酬不在意地笑了下,“只是我这一身本领无人可授,先前所说的事你可考虑好了吗?”
“……”
桑榆知道他活了很久,可能年龄上都可以做她的祖祖辈了。可听着他话里,对自己生死的无谓。心里生出酸涩不舍,她早就已经把他当成兄长,当成亲人了。
她忍不住问道:“修道者都对自己的生死无谓吗?”
墨韵酬愣住了,随后轻笑出声。
“弟妹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惜命,对自己的生死有所谓,才会去修道。修道路远,每到一个阶段便会增长寿数,这些寿数足够让自己领略这个阶段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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