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拿起我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捧在掌心里揉了揉,说:“你别担心。”
我不可能不担心。
就是因为他的身体一直很好,除了发烧感冒几乎没有生过别的病,现在遇到这种事我才更加不知所措。
“好了宝宝,别愁眉苦脸的。”傅之珩像哄小孩一样捏捏我的鼻梁,说:“你再这样,我要怀疑你爱上我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哄我开心,故意之外,存了几分希冀和侥幸,我不知道。
我看着傅之珩,认真地说:“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傅之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牵起嘴角,问:“除了重要……还有别的吗?”
我垂下眼帘,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在我生命的每一个阶段,傅之珩都是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沉默很久,我轻声说:“也许有过一点喜欢……十几岁的时候,你陪我在画室画画,晚上所有人都走光了,你等我等的睡着,那时我心想,以后和之珩结婚的话,也很好吧……”
说完我看向傅之珩,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的感情再清楚一点,或者再剧烈一点,但这好像已经是我能触碰到的全部。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你。”
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我看见傅之珩眼圈泛红,低头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揉了一把。
等他再抬起头,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张开嘴巴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许久,他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问:“所以我……永远错过了,对吗?”
我没有回答。
如果要说错过,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错过。早一步或晚一步,总归都不圆满。
傅之珩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一大颗砸在我手背上。
他哭得无声无息,我却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像街道上被车碾过的雪。
雪……我转头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好像从我被沈南屿带走那天开始就一直在下。想想以后也许会去一个下雪更多的地方生活,我忽然开始想念夏天的热烈。
傅之珩出声打断我的思绪:“……那他呢?”
他的声音又低又涩,我回过头,他深深地望着我,问:“这么久,你有喜欢过他吗?”
空气沉默了一瞬。我低头笑笑,说:“有。”
事到如今,再说没有,可能我自己也不会相信。
“至少心动过。也想过一直在一起。”我轻声说,“不过都不重要了。喜欢你,喜欢他,喜欢别人,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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