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洛琳的话,小男孩的哭声又拔高了八度:“姐姐!呜呜呜呜呜姐姐!”
安塔妮亚:“……”
她是女王的小女儿,只有一个弟弟马克西米利安。
她略微思索——
哦,阿波罗是弟弟养的一只花栗鼠。
可怜的阿波罗。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我只是去了主显节的弥撒,回来它就死了!呜呜呜呜呜……”
马克西米利安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踉踉跄跄地扑到安塔妮亚跟前。
他哭得满脸眼泪鼻涕,一双小手笨拙地捧着一只肚皮朝天的胖胖花栗鼠,小家伙闭着眼一动不动,全身冰凉,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姐姐,你有没有办法救救阿波罗!求求你了呜呜呜……”
淡金头发的小男孩仰着头看她,满脸哀求。
那一瞬间,安塔妮亚想起了她夭折的孩子。
那个乖巧而聪慧的小男孩是她的第一个儿子,死的时候异常安静,被病痛折磨而消瘦的小脸蛋上眼睛显得特别大,温和地看着她:“妈妈,我想睡了。”
那时他七岁。
他和马克西米利安有着一双一模一样的浅蓝色眼睛。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小男孩脖子后面的衣领,摸到一片汗湿的潮意。
安塔妮亚叹口气,“给我吧。”
她站起身,从弟弟手中接过了可怜的小阿波罗,又看向后面跟着的女仆:“带马克西米利安去换件衣服,小心着凉。”
“你看,安塔妮亚打算换一只花栗鼠来骗你哦。”卡洛琳幸灾乐祸地戳了戳弟弟的小脸蛋。
“哇——”马克西米利安又哭了出来。
小小年纪的他无法判断两个姐姐谁在骗他,只能哀求地拽了拽安塔妮亚的袖子:“姐姐,你,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安塔妮亚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不会的。你先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我会努力让阿波罗醒过来的。”
“可别误了宴会哦,安塔妮亚!”卡洛琳冲她挤眉弄眼。
令她惊讶的是,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太对付的妹妹却没有回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哟,骄傲顽皮的小妹今天有心事了?
卡洛琳转了转眼珠。
安塔妮亚把花栗鼠小心地放在壁炉不远处的小枕头上,又走到门口,开口吩咐女仆:“取一点热水过来,还有燕麦和水煮鸡肉。”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精致宫廷礼服的小少年忽然一阵风似的从走廊上跑过,旁边的宫廷侍从连忙制止:“先生,地板刚打过蜡……”
话音未落,小少年就一个趔趄滑倒了,荷叶似的领口丝绸飞起,像只闪亮的白鸽一样从安塔妮亚眼前闪过:“哎呀!”
安塔妮亚下意识伸出手扶住了他。
身姿灵巧的小少年被她一扶,马上便恢复了平衡,高兴地抬起头来:“谢谢你!”
金发碧眼的小少年一身礼服小巧玲珑却又一丝不苟,镶嵌金丝的白色上衣没有半分折痕,亮闪闪的黑靴搭配干干净净的白袜,腰上挎着一把颇为神气的短剑。
安塔妮亚看着他,心中一动。
……是他!
那位后来负有盛名的音乐家,此时仅仅六岁的——沃尔夫冈·莫扎特。
她依稀记得,法国大革命两年后,她在关押中得知了这位同胞音乐家去世的消息。
而他比她还小两个月。
就在安塔妮亚愣神的片刻,莫扎特害羞一笑,白嫩脸庞上漾出一对酒窝。
然后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忽然踮起脚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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