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般闹腾之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孩童,谢宣心中是一丝邪念都没有了。怕李之源着凉,一把将人扯了过来,三两下将他头上的小揪揪解开,帮他洗了头。又抓起一把皂角江李之源抹了个遍,还没等到李之源反应过来,就迅速搓走了他身上那一层御寒神器。等到李之源反应过的时候,他已经被谢宣用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的绒布裹成了一条毛毛虫。
谢宣三两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便把李之源拖到火盆旁,将衣服一件件拿下来,烘热了,给李之源套上。李之源全程嘟着嘴,怨念颇深。
“又怎么了?洗个澡也能发脾气?”谢宣总感觉此番醒来,有种错觉,李之源这小孩儿的脾气并不像自己记忆中那般好。这一路已经使过无数次小性子了,好在,容易哄。
李之源并不说话,仍旧嘟嘴,头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以示对谢宣的鄙夷。刚转过去,又强行被谢宣扳过来,绒布上了李之源的脑袋,谢宣起身,仔细帮他擦头。“想玩儿水?”
李之源仍是不语。
“等日头长一点哥哥再陪你玩儿可好?这几日太冷了些,等天时热了,我一定陪你玩儿,可好?”
如此一哄,李之源又高兴了,乖顺得将脑袋靠在了谢宣的怀中。
第二日一早,安麽麽便叫了两人用早饭。
大约是昨晚初见谢宣给李夫人留下的印象不错,再加上李恒回去两人又说了一番,今日再见时,李夫人对谢宣便是和颜悦色。
“宣儿昨晚睡的可好?”
“很好,多谢婶婶了。”
“我就担心小源闹你,见你精神不错,我也放心许多。李伯伯的假告到了后日,你们快些吃完,今日我带着你们上街转转。”李恒道。
难得李恒休假在家,又想着这几日京中来了许多走卒小贩跟戏班子,干脆一家老小都出门去了。谢宣自然记得京都的街上有多热闹的。他本喜静,闲暇时光更喜欢自己窝在房中看书作画,以致虽是年纪轻轻,一手画作在沧州却是颇为出名的。更有甚者,临州临县的富商豪宅家里都专程派人赶往沧州,愿以高价,求他一副画作。只是他与谢卓都不是在乎钱财之人,人家给的钱,他前手收下,后手便捐给了书院。加之沧州的市集本就不大,于是上一世谢宣初到之时,看着这街上人头攒攒,肩踵相接的模样,确实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吓到了,只是他实在不想跟那些人挤。
果然一到正街上便是人挤人。平日里稍微清静的书坊街此时从头到尾摆满了小摊。各式杂耍,从南到北更是吸引了众多民众围观。谢宣性情沉稳好静,可李之源偏偏相反。此时那小孩子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双眼睛,最好是前后左右都有,能帮他把杂耍都看齐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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