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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花店工作,晚上偶尔来酒吧喝喝酒。
他不会跟人发生关系,因为不敢。
因为他不是女人。
他长得漂亮,来搭讪的人很多,但纪可言都只是矜持地跟他们喝两杯,甚至话都不会多说。
他享受这样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
这似乎有点儿恶劣,但他想:我只是跟他们聊聊天,不图别的。
出租车停下了,他付钱下车。
进屋的时候,纪可言还在想单杭。
他想,如果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儿,单杭会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过来跟自己搭讪呢?如果他真的来搭讪,会说什么呢?
纪可言走到镜子前,抬手把长发挽起,在脑后扎了个松散的马尾,然后慢慢脱下裙子,取掉假胸。
他摘下美瞳,洗掉浓妆,又变回了那个身材单薄长相清秀的男孩。
纪可言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的裸体,想:就算单杭来搭讪,我们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的,我不是真的女人啊。
第3章 第二个午夜
纪可言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出息没什么大志的人,这一点,从他名校毕业却因为想“做自己”跑到天涯海角躲在一家花店打工就看得出来。
他所有的心愿无非就是穿漂亮的裙子跟心爱的人牵着手逛街。
现在,他有很多条漂亮裙子可以穿,但却无法拥有心爱的人。
他不敢。
遇见单杭的这个晚上,纪可言没睡好,断断续续从梦里醒过来,总是能梦见对方发现穿着女装的自己,并耻笑他。
大学时,纪可言也偷偷买过裙子,藏起来,不敢让人看见,但有一次他自己在宿舍,实在没忍住穿在了身上,没等他换下就被突然回来的室友撞了个正着。
室友睡在他对面床,平时两人关系还过得去,看见他穿着条红裙子站在那里,先是一愣,然后故作镇定地照常跟他寒暄。
室友人不错,没多说什么,没有质问也没有嘲笑,但纪可言能明显感觉到之后他们相处的时候,对方总是有些不自在。
纪可言不知道室友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大概没有吧,因为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现出异样的态度。
关于这件事,纪可言是感激的,也有些羞愧。
那之后,直到大学毕业纪可言都没再把那条裙子拿出来。
这么多年,一路过来,他并没有遇到因为他特殊的癖好而伤害他的人,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始终是心里的一个结,那种恐惧感始终盘旋不去。
本来已经缓解了的,但故人,如果说单杭可以算作他的故人,那么,他的出现,把纪可言内心的不安又全都给勾了出来。
不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到了店里,纪可言依旧魂不守舍。
店长一边整理今天刚到的花束,一边笑着问他:“怎么了?昨天晚上跟哪个帅哥喝酒喝成这样子?”
纪可言帮她把散开的围裙带子系好,又自己套上印着“可可西里花店”的围裙,然后站在一边,和店长一起整理花束。
“没有。”纪可言说,“昨天我好早就回家了。”
“没睡好?”店长记得纪可言有一阵子失眠严重,后来不得已去看了医生,吃了挺久的药调理。
纪可言点了点头。
店长叹气:“你啊,总是心事儿特别重,不是你说的么,来这里就是为了活得轻松些。”
她笑着抽出一朵玫瑰:“我们家漂亮的小姑娘,姐姐送你朵玫瑰,你就别皱眉头了,好不好?”
纪可言笑了,接过店长递给他的玫瑰花,犹豫了一下说:“兰兰,我昨天晚上遇见那个人了。”
“那个人?”
纪可言点头,他看着还带着露珠的玫瑰,轻声说:“就是我高中时喜欢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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