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礼没有不接陌生人号码的习惯,应云生却一直没等到对方接起或挂断,心下奇怪,回家后把东西放下,又拿起茶几上的听筒,拨了个电话。
依然没人接。
应云生刚想挂电话去楼上,拨号界面却忽然跳转,变成了通话界面。
“纪礼?”
对面是个陌生的声音:“喂?”
应云生声音冷下来:“你是谁?这号码的主人呢?”
对面茫然:“我不知道啊,这手机是我在街上捡的,等了半天也没人来认领,我又不知道密码……怎么手机是你认识的人丢的?那你现在有空来拿……”
窗外寒风骤然穿堂而过,一下子灌满他的衣襟。
应云生霎时满身冷汗:“我去拿,你告诉我地址。”
对面报了个地址。
应云生挂断,再次拨号:“您好,我要报警。”
.
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于纪礼而言起身只有刹那,可偏头看见高处玻璃窗外的天色,他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空气里混着很重的硫磺味道,他此刻后背靠着的是一箱烟花,每逢过年过节家家户户都会燃放的那种大型,包括他举目所及都是差不多的烟花爆竹。
正对面的地面摆了把椅子,坐着个人,乌沉沉的眼睛转也不转地望着他。
女人的衣服还留着之前撞到墙上留下的刮痕,岁数其实才刚到中年,但头发枯黄,神态比容貌更显老。
“是你害汀华坐牢的?”
纪礼手脚都被绑住了,压根动不了,没出声。
女人坚持不懈,又问了一遍:“是你害汀华坐牢的?”
“汀华是谁?”纪礼望着着女人的脸色,翻遍记忆,念了从四年前警察谈起车祸肇事司机的话里提到的名字,“陆汀华?”
女人起身走近他,扯过他的衣领,猛地把脑袋往墙上撞。
“咚——”
一声闷响。
“果然是你。”女人脸色从他出声起不复开始的平静,手指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因为嗓子粗哑,突然拔高后听起来宛如厉鬼,“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家汀华坐牢,就是你毁了我家……”
“砰砰砰!”
外面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接着有人喊道:“有没有人在?”
女人顿时静了音,低头盯着手上被扼住脖颈的人:“敢出声,我现在就掐死你。”
外面的人还在喊:“到底有没有人?”
里面始终静悄悄的。
外面响起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女人一口气松了一半,心却还提着,眼珠子望着他转了转,忽然从旁边不知哪里拿过一块抹布,直接团成团塞进他嘴里,转身就从侧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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