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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后,他就表面上装得嘻嘻哈哈好像将此事掀过,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内心却仍旧无法释怀。
“不是你的错。”晏将阑紧紧抱着他,“我说过很多遍,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你到底能不能信一信我?”
“你真不怪我……”玉颓山说,“那我可就没遗憾了。”
晏将阑被他噎得说不出来。
玉颓山的身体已经半透明,似乎转瞬之间就能消逝在天地间。
晏将阑只是安安静静陪着他。
两人想说的话,早已说完。
玉颓山感受着晏将阑怀抱的温暖,神智逐渐昏昏然。
晏将阑抓着玉颓山一只手,看着那骨节分明伤痕累累的手逐渐变得透明,死死绷着下颌忍住眼泪。
忽然,玉颓山像是神智彻底昏沉,黑色眼瞳涣散,回光返照似的,一时间不记得身处何地、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
他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什么。
晏将阑忙将耳饰扣上,侧耳倾听。
“娘。”
奚绝含糊地喊。
晏将阑一愣。
“娘。”奚绝浑浑噩噩,茫然地问,“……什么时候拿来糕点啊?”
最后一句话说完,单薄的身影便化为一绺烟雾缓缓消散,只留一身空荡荡的华丽衣袍,轻飘飘地落在晏将阑臂弯。
第102章 萎靡颓丧
天衍破碎的灵力好似一场恩泽,被“弃仙骨”破开的天堑缓缓合拢,山脉如初,深秋本是落叶满山,灵力雨落下后却郁郁葱葱。
好似春回大地。
只是几步路,奚家地脉的台阶已长出嫩绿藤蔓,悄无声息爬满斑驳的墙。
盛焦走下石阶,就见空荡荡的地脉深处,晏将阑抱着暖黄色衣袍跪坐在地,大雪纷纷扬扬落满肩头,怔然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晏将阑微微侧身看去。
盛焦缓步走到他身边,矮下身用手轻轻抚摸晏将阑脸上未干的泪痕。
因天衍本源的彻底消失,整个十三州所有带有相纹的修士体内天衍也在缓缓消失,或者说是彻底和灵根相融合。
不出三日,十三州不会再有丝毫天衍。
晏将阑体内“弃仙骨”已解,一半“闲听声”缓缓融在经脉中,朦朦胧胧的声音在耳畔听不太真切,他不知做出什么神情,只是面无表情歪着头在盛焦掌心轻轻一蹭。
盛焦之前很难感知情绪,只能从神情、反应得知别人的喜怒哀乐,但此时一股莫名的情绪席卷心间门,敏锐地察觉到晏将阑在悲伤。
“走吧。”盛焦道,“回家。”
晏将阑抱着玉颓山空荡荡的衣袍,怔然被盛焦扶着站起。
他垂眸看着那暖黄衣服上的纹路,微微闭眼,突然用灵力催动一股火焰,“嗤”的一声将衣袍焚烧。
火舌顺着衣物一寸寸烧上去,顷刻化为一小捧灰烬落在掌心,被晏将阑用小玉瓶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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