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吹了寒风都能大病一场,更何况前去獬豸宗那种有去无回的“鬼门关”。
最轻的“审问”刑罚都能让他去了半条命。
袖中小纸人霍然落地,原地化为虚幻的人影。
酆聿冷声道:“只是疑罪,便要抓人去獬豸宗受刑,这是哪里的道理?你让盛无灼来!”
一旁的白衣少女上沅微微一愣,似乎是被说服了:“是啊,倦大人,只是疑罪,为何要抓他?”
倦寻芳瞪她:“闭嘴!你到底听他的还是听宗主的?”
“哦。”上沅看起来有点呆,细白的手微微一抬,数十丈的冰冷锁链陡然出现,萦绕着她周身好似一条细长游龙。
她歪歪脑袋,“那就听宗主的。”
话音刚落,锁链叮铃,呼啸破空朝着奚将阑打来。
那是獬豸宗的缚绫,一旦被抓住,可就无法挣脱了。
酆聿一把拽住奚将阑,怒道:“还在等什么,后院那破水池里我还放了个传送阵……”
“砰——”
缚绫擦着奚将阑的肩膀直直撞到墙上,只是一下就将半堵墙毁了,若是打在身上,怕是不死也去半条命。
奚将阑用力捂着后肩,那缚绫似乎只想捆住他,并无杀意。
酆聿靠着一缕神识挡住上沅的缚绫攻击,转瞬拖着奚将阑到了后院。
那小池塘是奚将阑细心打理的,大雪天还绽放着几株莲。
两尾锦鲤自在游着,清澈见底。
酆聿强撑许久,那缕神识终于遭不住即将散去,他猛地将奚将阑一推,飞快道:“我在姑唱寺等你!”
话刚说完,缚绫从后而来,砰的将酆聿神识彻底撞碎。
小纸人化为碎片,雪花似的簌簌落下。
上沅欢快地走来,见状“呀”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丰州酆家的人?糟了,我惹祸了。”
倦寻芳从始至终都没插手,他把玩着掌心一团奇怪的灵力,抬手屈指一点。
“滴答”一声。
一滴水落入池塘中,微微荡漾开一圈阵法似的涟漪。
奚将阑来不及多想,直接翻身跃入池塘。
上沅立刻就要用缚绫去抓人。
只是才伸手,倦寻芳突然拦住她:“好了。”
上沅的缚绫停在半空:“宗主不是说要带他回去吗?”
倦寻芳瞪她一眼:“宗主也说了不可伤他,你一缚绫抽过去他还有命活吗?”
上沅大概是个死脑筋,愁眉苦脸道:“可宗主说……”
“担心什么?”
倦寻芳五指微微收拢,那团灵力瞬间消散,化为星星点点的碎光:“……我不是已经把人给宗主送过去了吗?”
上沅一歪头。
池塘中,锦鲤被惊得四处逃窜,水中再次恢复清澈,却只剩一条锦鲤躲在角落。
***
姑唱寺外,鬼林中。
酆聿盘膝坐在一汪小水潭边,盯着水面安静等待。
传送阵会有几息的延迟,他默默数了十个数,便早有准备的朝着水潭中探了探,打算去捞人。
只是他蹙眉探了半天,把水都搅浑了,本该顺着阵法被传送到此处的奚将阑却迟迟不见。
水中只有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锦鲤。
酆聿和那条懵懵的锦鲤大眼瞪小眼,心间重重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奚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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