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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最上方,一青年倚着窗睁着圆溜溜的双眼盯着天空的海鸥。
他想伸手,但又怕海鸥咬他的手。
他缩了缩脖子,低头看向深蓝色的海水,疑惑道:“我们一路上不是飞来的吗?怎么入了这片海就得浮水了?”
大船是天阶上品法器,他们乘船从西境一路腾云而来,谁知一入南境就得老老实实坐船了。
他刚说完,脑袋便老老实实被挨了一下。
身后之人含着怒气,“本座怎会有你这般蠢笨的儿子?!你老子再厉害也就是一方境主,你指望你老子在……在那位境下飞?你怎么不指望你老子有九条命呢?”
青年被凶了,他往墙角缩了缩,一言不发。
中年修士见青年这幅模样,也歇了火,他叹了口气,转为无奈。
他转过身看着桌案上写了一半的符纸,余光望着儿子的背影,问:“你将符练得怎么样了?”
青年闻言脑袋更是低了低,都快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了。
“我还、还不会画。”
“不会画……”中年修士重复这几字,眉头越皱越紧,“最简单的聚灵符可会画了?”
青年声若蚊蝇,“不……不会。”
中年修士陷入了沉默。
他拍了一把自己脑子,余光看向窗外天空,神情渐渐颓废。
“罢了,为父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映天宗给你求一求。”
他揉了揉脸,自言自语道:“好在符道式微,数千年了,每次百年大比,符道不是倒数魁首就是倒数榜二。新来的弟子都看不上符道,这也便宜你我,为父才好为你疏通关系。”
说完,他情绪倒是缓和下来。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目光再次向儿子挪去。
看着儿子略微愚笨的身影,他纳闷道:“也是怪哉,早些年玄机道仙算你二十岁遇贵人,再过几日你便要过二十一岁生辰,这贵人怎么还未出现?”
方才一直装鸵鸟的青年终于动了,他怯怯地抬起头微微转身。
“父、父亲!我……我早就说那骗子不准……”
“胡说!玄机道仙以卦入道,乃化神大能,怎会算得不准?!”
青年终于找回了底气,他直着脖子颤抖道:“那他最后一卦还算温掌门十年内晚节不保!这怎能为真?果不其然他算错了,甚至因为错勘天机吐血身亡,温掌门还成了他最后一卦!”
中年修士被青年说住,一时间没回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
“你这傻小子,谁你都敢,你是嫌你这西境少主位子太稳,想过苦日子来磨练心性?”
青年被打得泪汪汪的。
群船离映天宗越来越近,浓郁的灵气令众人心旷神怡。
不少修士从船内走了出来,灵雾拂过他们的面颊,遮挡住了他们的视野。
他们并不着急,反而十分享受,甚至有些人停滞许久的瓶颈都松了。
待到云雾散去,眼前雄伟的景象让他们双目睁大,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海上有仙山,山与山相连,高低不同。有些山伫立在空中,有些山埋在云雾里。
在最南处有一条河,这条河非凡河,乃是与天上相接,河水坠入人间。
“这……河水是……是饮上一滴,便能重塑灵体,修为大增的天水!”
“正是!”
只可惜天水虽能看见,却与他们相距甚远。即便他们不曾到跟前,也能感受到天水之外隔着一层他们永远无法穿透的结界。
众人叹息了声,有人目光顺着天水向上望去,却忽然看到在那万丈高中似乎悬着一座偌大的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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