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培风也不再说什么,拿起了文件夹向教室走去。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卓言是从阶梯教室后门进去的,沈培风的课似乎很受欢迎,教室里坐满了学生。
卓言很快就发现,真正的卓言的学生只有前面那些,坐在他附近都是慕名来听课的其他专业学生,甚至校外人士。
沈培风讲课的时候风趣幽默,把深奥的知识讲的富有趣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兴致盎然。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个沈培风,从前他对着自己讲解的时候,大约是因为喜欢,所以总是有那么一点难以克服的羞涩。
而此刻,他看起来游刃有余,侃侃而谈,超然的气质让他如同优雅的仙鹤,每一片羽毛都洁白得仿若云朵,不容任何亵渎。
卓言黯然地叹息,然而他曾经,将他扔进泥泞里。
沮丧的无力感又汹涌而起,他现在所有的努力得到的都是沈培风的云淡风轻,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甚至连找一个深切道歉的契机都做不到。
爱的时候全力以赴,不爱的时候头也不回。
“方便聊聊吗?”卓言黯然地走出教学楼,却被谭深叫住。
即使内心再挫败,在面对一个比自己年轻,并且觊觎着沈培风的Alpha的时候,卓言也忍不住释放出信息素压制对方。
“有何见教?”
“别在这里,我不想打扰别人。”谭深虽然年轻,但却气度不凡,并不回应他的挑衅。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学校里幽静的紫藤长廊,此刻正好是上课的时候,四下里并没有人。
“我提醒过你尊重他,显然你并没有当回事。”谭深面无表情。
卓言被深深刺痛了,他知道谭深在沈培风心里比自己好太多,可是却不想承认。
“不必用这种表情,在你和他分开之前,我从来没有作出过任何逾矩的行为。”谭深冷静地说,“因为我知道爱情是双向的,尤其AO之间的吸引,不是努力,而是宿命。”
“可是你没有珍惜这一切。”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卓言阴沉着脸打断他。
“作为一个Alpha,我太了解Alpha的骄傲自负,你认为我现在是要跟你炫耀什么吗?”谭深声音低了一点,似乎是在回忆往事,“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错过了什么。”
“三年前,RC-Ⅱ型腺体抑制剂还未发明,你知道有多少这种稀有腺型的omega在饱受痛苦,因为发/情期无法度过所以必须依赖Alpha,否则就只能自残。”谭深平静的声音多了一点沉重的冷漠,“我母亲是很受学生尊重的高中老师,可是很不幸,她是万分之一的稀有腺型RC-Ⅱ,所以抑制剂、掩蔽剂都对她无效,抑制剂研发的困难,让她终身受制于Alpha信息素。而我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利用她家世的奸商。”
卓言闻言,微微一震。
“不堪忍受的尽头,就是自杀。”谭深目光晦暗,“沈培风曾经是我母亲的学生,我母亲自杀也是他第一个发现送医的,虽然……人没有救过来,但是我一直记得葬礼上他握住我的手跟我说,他一定会研究出真正能够让omega摆脱性别和本能限制的药物。”
“当时我大学刚毕业,沈培风还研究生在读,可是在对我做出承诺以后,他用自己所有的力量践行了诺言。三年前他研发成功了RC-Ⅱ型腺体的抑制剂,副作用远低于市面上抑制剂副作用的平均水平。”
“RC-Ⅱ型抑制剂不是谢微的成果么?”卓言怔然。
这个发现是当时很多人震惊的成果,所以连他也有所耳闻。
“那是因为当时谢微看中了他的天赋援助了他的研发实验,趁机窃取了他的实验成果。本来可以诉诸法律维权,但是这样会影响成品的上市时间,他直接放弃了,因为每延迟一天,就会有更多omega受苦。”
卓言被深深震撼了,久久没有说话,这些他未曾了解的事情,为他拼凑了一个完整的,更加令人心生敬意的沈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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