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T恤把本就比一般男生白净的皮肤衬得更亮,锁骨随着写字的动作在领口间若隐若现。身板虽看上去颀瘦,但应该很结实,长腿轻易地就占据了桌下大半区域,刻意朝他那侧有些委屈地缩着。
眼镜只有看书的时候会戴,银色金属镜框让整个人多了一丝书卷气,总是像小狗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低垂着藏在镜片后,居然有点生人勿近的意味。
可是抬眼看她的时候又立马恢复了勃勃生气,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比阳光还要耀眼,凑近了些弯着嘴角问她:“怎么了,有哪里不会吗?问我问我。”
......
“做你的吧......”
说起来,她倒是突然想起唯一见过许松丞黑脸的那次。
那时候还没入夏,学校小卖部刚进了冷饮她就忍不住去光顾,结果拎着根棒冰在冰柜前被许松丞拦截。
那天也很热,她体力不好,千里迢迢走到那里就已经废了不少力气,所以当时没好气地让他走开。
许松丞却不知道拗哪门子劲,皱着眉一脸严肃,揪着她手里塑料袋的一角想放回去,不肯撒手,“你不能吃这个。”
两个人站那僵持了好一会儿,周围同学叁叁两两地挤过来都没能把他俩拆开。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吃根凉的竟然还被阻碍,搞得她怒火中烧,也不管身旁的人来人往了,脱口而出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管这管那的,烦不烦人啊?”
男生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一向爽朗的神情恍惚间像是受伤,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松了手。
虽然之后许松丞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第二天经过她的时候默默放下了个保温杯,里面是装着冰块的鲜榨橙汁。
导致她本就有些歉意的心更加虚亏了,暗自发誓再也不敢不过脑子地甩脸色,并趁发卷子的时候拿铅笔偷偷帮他订正了唯一打叉的题目,在下面写了个“对不起”。
其实她生病的事情并不算秘密,班上大多数同学对待她就像对一块娇贵易碎的玻璃器皿,小心,远离,不可触碰。爱护有加,但亲密不足。
她和所有人都不熟,大家也不太想因为磕碰到她而招惹是非。
许松丞是例外。
音响里某个不知名乐队在嘶吼,调子充满了上个世纪的年代感,激情四射的吉他音让她有股克制不住的冲动。
“喂。”唐果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开口,“你家里人管你早恋吗?”
许松丞解题正解到一半,过了两秒才领悟到她的意思,眼神中的狡慧一下子变成呆愣,耳朵尖上的红意迅速蔓延至脸上,磕磕巴巴道:“不......不管......”
“哦,那正好。”唐果笑嘻嘻地看向男生镜片后的眼睛,“我姐也不管我。”
这下是许松丞写不下去作业了,脸上的热意迟迟吹不下去,坐立难安抓耳挠腮了十几分钟,脚下像有台缝纫机,胳膊下的卷子都要被他的汗浸湿。
唐果放下笔,无奈地跑到厨房门口,“老板,再来份西瓜冰!大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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