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道:“弄点吃食,易哥儿饿了。”
易哥儿听见自己的名字,笑着抬头看向姨姨。
羌笛便笑了:“姐儿,此时不是做饭的时辰,小厨房自然是空着的。要是您想吃什么,我就去大厨房找人做去。不过易哥儿还小呢,他要用的吃食和姐儿可不能一样。要不,我去把易哥儿的乳母叫来?”
易哥儿跑到朝云的院子里来,乳母当然是跟着过来的。
但易哥儿方才进了朝云的房间,乳母便到倒座房里去小坐了。
朝云低头看了眼手里牵着的易哥儿,想着孩子都饿了,也不能一直饿着他。
“行,你去叫乳母吧。”
羌笛笑着“诶”了一声,快步走了开去。
“易哥儿,咱们也慢慢走回去。”
朝云轻轻摇了摇易哥儿的手,易哥儿便傻傻地笑笑。
路过后罩房,听见里头有在休憩的下人们的说话声。
听声音也听不出究竟是谁,大抵是许家原来的下人。朝云住进来后,拨过来做做粗使的。
伺候朝云是件省力的事,朝云从早到晚都出不了几趟屋子,吃喝也不怎么挑剔讲究。只要把洒扫洗衣的一点事儿做好了,他们照样拿主家发的月钱。
空闲的时候,就在后罩房里凑到一块儿,聊天说地。
“唉…真是,败得可惨了!”一个老妇的声音从屋中传出,落入朝云的耳朵里。
很快,另一个人跟着说道:“听说死了十几个大将,反正只要去了的,似乎都死在那里了。”
大将?她们说的是西北的战事么?
自从雪满哑了之后,没有人能再去街巷里帮朝云打听前线战事。她又有着身孕,朝烟交代过她身边近前伺候的人,说是不准说那些事给她听。
故而到了如今,朝云也不知道宋夏之间又发生了一场血战。
在这里听到那些粗使们谈论,她不禁停下了脚步,驻足且听。
“那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啊?渭州保下来了没呢?”
“输肯定是输了嘛,还输得那么惨!”妇人一拍手,“听说为保下渭州,连渭州的兵马钤辖都亲自上阵了。那个钤辖可有来头,说是宫中的什么押班呢!”
“嚯哟!是个宦官!宦官打仗,那不是必败无疑嘛!”又有妇人怒气道,“那群阉人会打什么仗,就是因为阉人打仗,所以这次才输得那么惨。”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老头子从街上听人讲,说那个押班,就是从前监军救延州的那个,姓孙还是姓张来着,挺会打仗的。可惜,这次也死在那里了。”
“死了?”
“能不死吗?此战十六个大将,全死在那里了呀。那个阉人又不是什么神仙,自然也死了呗。”
“彭”地一声,门外似有什么沉物倒地。
紧接着,便听见孩童的哭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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