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和燕草都被叫进来,摆放凳子,添上茶水。不能再趴在榻子上,几人坐到了光亮处。
“哥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早点说,叫我和云儿都去大门口迎你。”
“也是刚刚到的。我想着天冷,就不叫你们兴师动众了。站到门口去,你要伤风的。”李莫惜喝口茶,想起一件事,“云儿现在咽喉还痛吗?有没有在吃药?”
“前些日子刚带她到马行街那家金紫医官药铺去看过,大夫说她是肝火重,最近日日要吃三副药。”
朝云补充:“那药不苦。”
朝烟笑了:“没说药苦,都知道你不怕苦药,你最了不得。”
妹妹的脾气她知道,要么不说话,不做事,不出门。但凡说话做事,都是想要彰显自己本事的。
李莫惜笑着。上次分别时,朝烟才会背《诗》,朝云还是个小小姑娘。如今一看,两个妹妹都初长成了,二妹妹明眸善睐,三妹妹也亭亭玉立,心里不由得高兴。到底是回家来轻松,能见到冰雪可爱的两个妹妹,可不比对着一屋的案牍文书舒坦?
当然,李莫惜在任上也是勤勤恳恳,不出差错。
朝烟又问起嫂嫂王娘子。
“她在晴明阁收拾呢。不过方才我去看了,五娘已经收拾得很好了。”
“哦!嫂嫂总是辛苦!”
“她也是该辛苦的。不说她了,我听五娘说,你同她常常一道出门去?”
“嗯。”
“怎么不带云儿?”
朝云自己解释:“哥哥,是我自己不喜欢出门,不是她们不带我。”
李莫惜一笑:“你五娘嫂嫂在汴京熟络呢,你不喜欢出门,是你不喜欢见那些人,那就让她带你去人少的地方,步障搭起来,跟在家里院子里一样的。”
五娘嫂嫂。
朝云年纪小,没听出这话的不对劲。倒是朝烟一挑眉,默默低下头喝茶。
姜五娘是李家的妾室,不算是贵妾,只是平民出身的良妾,说白了也是李家的奴仆,怎的能用“嫂嫂”来代称。李莫惜离家时,不说朝云,朝烟的年纪也还小,并不知晓哥哥和王娘子是否恩爱,又是否同姜五娘更亲近。但今日才讲了这么几句话,她也就明白了:哥哥心里偏着姜五娘呢!
可是如果这样,怎么哥哥去任上,不带着五娘一起去?
这是哥哥院中事,她不该问,只当作自己没察觉什么,接着同哥哥妹妹闲谈。
讲路上的事,讲任地的事。哥哥在奉化县做知县,奉化的民情与汴京自然大有不同,朝烟很快就被那边的风土人情吸引。奉化沿海,哥哥又讲那边的渔民如何出海,夏日还会有飓风袭来。
朝云不关心别的,只问:“哥哥带了什么海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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