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直接安静地走掉更好?
“我变了很多么?”
踌躇间却忽然听他开了口,一贯温和的声音中带一点模糊的无奈,不太清楚。
她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嗯?”
他也低头看向她,眼中倒映着玻璃上的雨水,补了一句:“你看起来像是不认识我了。”
这话真揭短,她有点噎,又觉得现在再不顺坡下似乎就会显得不知好歹,因此在沉默了三秒钟之后还是有点艰难地开口叫人:“……学长。”
他“嗯”了一声,这回眉眼间带了一点笑,不浓不淡的、让人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太愚蠢还是他本身的确太难懂。
更糟的是接下去他又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节目中心的尹老师虽然一向以工作能力强著称,可她能协调的困难绝对不包括“在多年后与断了联系的暗恋对象谈笑风生”。
“灯的事情我们很抱歉……”她于是只好跟他聊工作,“……应该提前确认好的,现在要耽误学长时间了。”
他没说什么,又侧过脸去看向了窗外——她身为媒体人的判断十分准确,这男人的确最适合雨天,窗外的浅灰和深绿衬得他更加漂亮,此时的画面如果拍下来会很具有故事性。
“没关系,”他淡淡地回答,语气很舒缓,“工作能完成就好。”
她点了点头,打算再说句感谢的话应付场面,他却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清透,像能一眼看到她心底。
“做得开心么?”他忽然问,“电视台的工作。”
这问法是有些亲切了,好像他们是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久别重逢后还可以安安静静地谈谈心。
可她该怎么回答呢?
开心?
不开心?
本来很开心、现在不开心?
……倒也不必这么老实地跟人家掏心窝。
“挺好的,”她于是淡淡笑了笑,把成年人的疲惫和苦涩全都藏在心底,“工作嘛。”
后面那三个字可真是包罗万象,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又好像把一切都说尽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留得更久了一些,过了好半晌才接了一句“是么”。
“可你以前好像做得很开心,”他似乎也回想起一些往事了,但并没有展开,“……还是开心一些好。”
她:“……”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过去闵瑞跟她说的一句话——
暗恋会把傻瓜变成哲学家。
“哲学家嘛,就是想得多的人啊,”闵瑞举着啤酒杯在她们的出租屋里高谈阔论,“普通人都是吃饭喝水睡觉,只有他们会想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暗恋别人的人都会变成这样——”“
“他说蓝色好看,你就会怀疑他最近看上了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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